莫北已經帶人等在這了,瞧見陸沉過來,衆人連忙迎上去。
陸沉言簡意赅對衆人道:“有一白衣姑娘在東山上失蹤,你等從此處往外擴散搜尋,找到人就發信号。”,末了,他再次強調:“此事莫要伸張。”
莫北聽見‘白衣姑娘’就反應了過來,他收起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其他人見此,也不由嚴肅起來,按耐住對那姑娘的好奇。
獵場入口已被禁軍統領楚天帶人封鎖,陸沉出示了腰牌,楚天才将一行人放了進去。
過了封鎖線後,陸沉手持火把,直接縱馬往太子說的地方去。
大約一刻鐘後,他便瞧見了那匹馬,倒在繩子前已沒了生息,陸沉舉着火把在瘋馬周圍一寸寸搜尋,每查看一處,他心就往下沉一分。
得異于前段時間的大雨,此處的泥土還未完全幹透,人走過會有一層淺淺的印記留在上邊,而瘋馬周圍有好幾處雜亂的腳印,又寬又大,根本不屬于付雪芙。
等陸沉找到她的腳印時,卻發現有四串腳印也跟着付雪芙去了,陸沉心急如焚,再顧不得其他,立即上馬往前追去。
好在,沒多久,兩組腳印便分開了,看來那四人并不是沖着付雪芙去的。
付雪芙的腳印直直地往密林深處去,陸沉明白她為何會到現在還未回來了。
付雪芙翻進灌木囪中後,她拔下頭上的翎羽簪緊緊握在手中,簪頭已經被她磨的十分鋒利,月光映照下泛着寒光。
聽見狼嘯,付雪芙才後知後覺自己應當是走錯了路。
許久,外邊沒有動靜了,付雪芙才敢出來,四周一片漆黑,不說她不知道往哪走,就連自己從哪個方向來的付雪芙都不知道了。
付雪芙閉上眼,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尋她,她不能坐以待斃。聽了聽狼嘯聲,她選了個與聲音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着。
不知過了多久,付雪芙忍着腳上的疼痛,麻木地朝前走,卻不期然聽見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付雪芙迅速躲在一棵大樹後。
陸沉聽見響動,他勒停馬,喚道:“付姑娘?”
付雪芙沒有出聲,而是握緊了手裡的簪子。
陸沉繼續道:“我是書院的柳先生,是來尋你的。”
聞言,付雪芙手上一松,她從樹後走出:“我在這。”
瞧見她,陸沉緊繃的心弦一松,他立即下馬,拿着火把上前。
付雪芙臉上有些黑色的贓污,身上的白色衣裙也到處是泥,陸沉上下打量着她,沒有發現明顯的受傷痕迹,他問道:“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付雪芙搖搖頭:“我無礙。”
陸沉将身上的信号煙放出,才看了看周圍,他眼眸一閃,神情凝重道:“此處是狼群的栖息地。”
付雪芙一愣,雖早有準備,但也未料到自己走了半天竟進了狼窩。
陸沉解下身上的披風給她披上:“它們應是出去覓食了,若現在出去,極易遇到狼群,若我一人還能應付,但帶着你,我卻沒有把握,我知道附近有個隐蔽的山洞,今夜恐怕要付姑娘與我在這待上一晚了。”
付雪芙抿唇,不由再次握緊了袖中的簪子。
陸沉繼續道:“付姑娘放心,在下雖一介武夫,但自以為還算是個君子,付姑娘也不用擔心名聲問題,我已吩咐你的丫鬟莫要伸張此事,尋人的士兵也不知你的身份,我知道一小道,明早可直接将姑娘送回營帳。”
付雪芙歉然一笑:“我相信柳先生。”
也隻能相信。
她并擔心自己的名聲,這輩子她沒打算成親了,等報了仇,餘生她就找一個清淨的寺廟為安兒誦經祈福。
時不時傳來的狼嘯聲讓陸沉心裡一緊:“我們先離開此地再說。”
陸沉先讓付雪芙上馬,她走了兩步,陸沉才發現她的腳受傷了,他凝眉道:“付姑娘,你的腳?”
付雪芙:“無礙,應是走太久起了泡。”
陸沉皺眉,她話裡話外都是對自己身上的傷不甚在意,他莫名有些不悅。
陸沉先越過付雪芙飛身上馬,随後伸出手,付雪芙猶豫了一下道:“我還是走路吧。”
陸沉卻道:“山洞離此不是很近,你受了傷,還能走得動嗎?在外逗留越久越危險,我們得抓緊時間。”
付雪芙終是上前,她先踏上馬镫,伸手握住的卻不是他的手,而是他被袖子掩住的手腕,陸沉暗暗瞥了她一眼。
付雪芙蹬了一腳馬镫,奈何走了大半日的路,她的腿在打顫,當下便一軟,眼看她就要撞在馬匹堅硬的盔甲上了,陸沉手上用力,待她借力騰起時,陸沉掐着她的腰,将她穩穩放在了馬背上。
淡淡的木槿花香湧來,陸沉聞着卻甚是濃郁,一時間他感覺有些暈眩,又想起剛剛手上那抹柔軟,他的手指不住的摩挲着粗粝的缰繩,眼眸卻越發幽深。
付雪芙隻覺自己大腿外側貼着的十分燙人,她向前挪了挪,身子也稍向前傾,與身後的人隔開了些距離。
見此,陸沉陡然喊了聲‘駕’,付雪芙猝不及防往後倒去,馬上一颠一颠的,她總會碰到身後堅硬似鐵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