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氏松開手時,靈香臉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印記。
禦書房内,皇上仔細看着手裡的這份名單,朱公公入内來,他剛将老首輔送出宮,看着正沉思的皇上,他擦了擦額頭的汗。
前幾日,皇上召老首輔入宮,吩咐他不要經他人手,将上善書院女學生的名字交上來,老首輔頭發花白,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好不容易将名單交上來,今日還被皇上好一通威脅,實在可憐,他将人送出宮,也順道好好老人家的心。
朱公公剛站到一旁,龍椅上的皇上便看向了他,朱公公忙放下手,喚道:“皇上?”
皇上将手上的東西輕飄飄放到一旁,道:“你将這兩份名單中重合的名字找出來,抄給我,仔細些,不要遺漏了。”
朱公公将那兩本折子拿起,到一旁拓抄,這才發現一份是剛剛老首輔送來的,一份卻是禮部送來的随行人員名單。
大半個時辰後,朱公公将抄好的遞給皇上,也不多,隻有十個,但他一一仔細對照也頗費了工夫,這會兒剛剛名單上的字還在眼前晃呢,正想退下歇息歇息,讓自己的徒弟替自己一會兒,皇上卻眯着眼看向了他。
朱公公福至心靈,畢竟是跟了皇上二十幾年的人了,他忙道:“老奴什麼也不知道,老奴頭昏眼花,剛剛寫了什麼也忘記了。”
皇上颔首,擺擺手:“下去歇着吧。”
皇上看着手裡的名單陷入沉思,老首輔辦事妥帖,除了抄名字還将家世都寫上了,朱公公拓抄時也寫上了。
皇上喃喃道:“這個有些普通,應當不是;這個那小子應當見過很多次,若喜歡也不會等到今日了,應當不是;這個···”
皇上将名單從頭到尾看過來,也沒看出哪個有可能,看了好幾遍都如此,他索性将名單妥帖放好,不再為難自己,到了春狩一切自有分曉。
狩獵這天,天朗氣清,皇宮裡的儀仗排了老長,一馬一車皆由禮部安排。
所有随行人員在天還未亮便進宮了,這會兒都在各自要坐的馬車旁候着。
付雪芙與林清和也不例外,兩人老早就起身了,林清和知曉宋氏想将她換掉後,便說什麼也要親自去付府接她,兩人是一起進宮的。
林清和起的更早些,此刻正抱着付雪芙,靠在她肩膀上醒覺。其他人都站的筆直,付雪芙對兩人身旁站着的宮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沒推開靠着的人。
往常春狩等一兩個時辰也是有的,今日等了不到半個時辰,皇上便出現了,後邊已經有人跪下接駕,付雪芙趕忙拍了拍林清和,拉着人一道跪下。
沒過一會兒,皇上的轎子從身旁經過,又過了一會兒,兩人才終于上車,林清和立馬躺平,将頭擱在付雪芙腿上便睡了過去。
付雪芙笑笑,将車簾掀開,看着儀仗出了皇宮、出了城門···
儀仗很長,加上馬車和護送的禁衛軍,總會停停走走等後邊的人跟上,又一次停下後,朱玉一路找到了兩人的馬車。
淮枝和墨琴還在馬車外坐着,兩人也不怕找不到自己的馬車,便跟着朱玉到了三公主的車架上。
公主的車架上鋪着厚厚的白色毯子,燃着爐子,一應俱全,溫暖又惬意,三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三公主:“上次洪澇之事,我還未好好謝過你呢。”三公主握着付雪芙的手:“太子哥哥說了,若不是你,此次洪澇定會有萬萬數的百姓喪命。”
付雪芙:“三公主言重了,沒有我,太子殿下也會想到的。”
三公主拍拍她的手,笑道:“說來付妹妹是如何知曉會有連日的大雨的?”
付雪芙說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我幼時喜歡看一些雜記,略懂一些天象,時準時不準,若不是此次關系重大,我也不會···”
三公主驚訝道:“付妹妹謙虛了,司天監那幫人都沒看出來呢。”
林清和:“我早說了付妹妹很聰慧的。”
沒一會兒,三人聊起了狩獵相關,付雪芙問道:“三公主可知,那狩獵場有多大?”
三公主:“大概有四個山頭那麼大,我這些年下來也沒全部逛過。”
付雪芙疑惑:“這麼大的獵場如何保證安全呢?若是常年靠士兵駐守會不會太耗費兵力了?”
三公主笑道:“不用擔心,這狩獵場的三面都是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這也是它能被選為皇家狩獵場的原因之一,另一面連接着平地常年有專人守着。”
付雪芙沉默,林清和接着問道:“這獵場除了能打獵外,還能做什麼?”
三公主搖搖頭:“駐地極大,能蹴鞠,還有個靶場,但獵場除了打獵就隻能逛逛了,有個山頭風景秀美,極适合踏青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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