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藍埙吓了一跳,正待去叫N,卻被金鏡上浮現的文字吸引視線。
——别出聲。
很經典壞人騙受害者的開頭。
——我知道你身邊有個男鬼,你很害怕他。
塗藍埙:?
這倒奇了,什麼膽大包天的鬼敢拿N作由頭,這位目前為止都算得上所有鬼魂的活祖宗。
——我能救你,幫你從他身邊逃走。
金鏡後的鬼臉定定看着塗藍埙,塗藍埙沒有反應,那行字仿佛烙印在金子上,本身就帶有令人目眩心醉的誘惑感,被鍍上黃金般的說服力。
塗藍埙可恥地心動了——那是不可能的。
先别說這老哥為什麼屈居在金鏡裡,就光看兩鬼的對比:
N和她共處這麼長時間,雖然出生入死,但人家沒掉過鍊子,而且給她帶來了巨大财富,還債崛起近在眼前。
金鏡裡的鬼是第一次見面,面貌可疑,而且行為畏縮,如果它真能和N抗衡,為什麼不出來硬剛?
她難道還分不清站誰嗎?
塗蓬萊女士曾有言:站隊是一門藝術。在牌桌上沒有核心競争力的前提下,最好的行動是不行動,看莊家動态跟牌。
就算N某天想殺她,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甚至還有斡旋的餘地。假如答應金鏡鬼的提議,塗藍埙恐怕這一天會大大提早到來!
但……這不代表塗藍埙會立即出賣金鏡鬼,她記住金鏡的位置和編号,自然走開,就像從沒見過它的異常。
餘光移開之前,金鏡鬼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别走,我知道N的弱點!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驗證一下。
——他的脊椎上有一處傷疤,那就是他的虛弱之處!
塗藍埙的眼皮跳了一下,這家夥不按常理出牌,哪有一上來就開大的?不過他說的會是真的嗎。
圓胖老闆沖塗藍埙笑:“小姐,驗好了,可以走手續打款了。”
所有黃金合計價格共七十九萬四千元,隻比市價低一絲絲,錢款被分成幾批,爽快地打在塗藍埙的不同卡上,塗藍埙謹慎:“不會出問題吧。你們收這麼大量,什麼出貨渠道啊?”
老闆眼中閃過精光,一揮手,臉上泛油光:“這才哪到哪?您别擔心,不會被追查的。”
塗藍埙不想深究,想着下次不如要現金穩妥一點,拉了拉口罩。忽然,她感覺到一種被注視的感覺,來源于金店窗外的某個點,她轉過頭。
街道人流稀少,正巧碰上一輛大客車駛過,遮擋她的視野,等到大客車慢悠悠開過去,被注視的感覺消失了。
被跟蹤了?
她一瞬間想到很多可能:劫财的賊、N的仇家、她的債主。可能性由高至低。
不,還有一種。塗藍埙的腦回路一秒打通,她忘了一種可能!是不是警察查到她和湯偉甯的案子有關了?
塗藍埙警惕起來,悄聲将此事告訴N,N看向窗外那個位置,皺眉輕輕搖頭。他也沒有發現。
塗藍埙問老闆:“您知道哪有賣監控攝像頭的嗎?”
便利店裡隻有一個監控攝像頭,街道外的探頭也有盲區,她準備全副武裝起來。
#
去老闆推薦的一家店裡買完攝像頭,塗藍埙和N去了醫院。
原本沒有去醫院的行程,但奈何今早吃飯的時候,趁着白超去拿筷子,白小句悄悄拉着塗藍埙說:“姐姐,你能幫我去看看爸爸嗎?他的傷好了沒有?”
塗藍埙立馬譴責地看向電腦女鬼,女鬼很不好意思,表示玩小遊戲太瘋一順口就說漏了。
“姐姐,我有錢,我不讓你白去。”白小句還真拿出指頭大的一塊碎金子,帶着牙印,塞在塗藍埙手裡。
但看着白小句軟嘟嘟的臉,塗藍埙怎麼也說不出拒絕,她咬牙把金子推回去,“乖哈,錢你自己存着,姐姐答應了。”
N在旁邊譏诮地看着塗藍埙,她意識到這鬼跟自己行程綁定,她等于是幫人家答應了跑腿的事,于是把白小句的手移向N,“喏,給大哥哥吧,他也一起去。”如果他好意思要的話。
白小句:“哦我忘了,姐姐是老闆,不缺錢的。那給哥哥吧。”
N挑了下眉:“你覺得大哥哥很缺錢?”
白小句依着塗藍埙的手臂,點頭:“嗯嗯,大哥哥是給姐姐打工的嘛。”
塗藍埙快憋不住笑了,電腦女鬼頭都快埋到盤子裡,白超這時回來:“你們聊什麼呢?”
沒一個敢應聲,大家飛快扒起飯來,N微笑:“聊打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