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偉甯腦子不知抽什麼風,笑了笑:“哦,忽然想借個廁所,方便吧?
“方便方便,一樓衛生間剛被阿姨打掃完,您去我辦公室那層吧。”劉老師熱心給湯偉甯指路,自己一道上樓,湯偉甯隻能演下去。
N忽然消失,又出現在湯偉甯旁邊,N不知說了什麼,後者脊背一震,臉都白了。
所幸,他還沒傻到叫出來,塗藍埙吊在不遠處,聽他顫顫巍巍道:“那個,劉老師啊,請問咱們學校有沒有出過事故?啊,我看小光這兩天睡得不太好,總念叨一些怪裡怪氣的話。”
劉老師也年輕,被這一問給驚到了,很快笑道:“怎麼可能呢小光爸爸,咱們學校校風嚴謹,同學之間很少打架,而且是小學,沒什麼升學壓力,當然不會出事故了。”
湯偉甯垂眼頓了下,繼續問:“那……如果不是學生,是老師呢?”
劉老師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對“湯鵬安”的印象改變了,但她很快想起另一件事,壓過之前的不悅情緒,“唔……的确聽說過一起教師自殺案,不過是六年前了,那時候我還沒入職呢。”
說完,劉老師很警惕地看看周圍,又盯着湯偉甯,有點後悔自己交淺言深。
湯偉甯不知道怎麼問下去,他看不見N來到劉老師背後,在她腦後打了個響指,劉老師的眼神就迷蒙起來,“啊,您剛才問什麼,我沒聽清,麻煩再說一遍吧。”
“能談談六年前實驗小學教師自殺的案件嗎?”
劉老師做夢一樣,臉上帶着八卦的興奮,“哦哦,是的,六年前有個年輕女老師自殺了,名字不知道,是教語文的,從教學樓樓頂跳下去,很倒黴,直接摔到脖子了。”
湯偉甯見塗藍埙點了點自己的頭發和衣領,問道:“她的發型和衣服是什麼樣的?”
“我看過照片,是褐色的馬尾辮,挺好看的……衣服不知道,也就是教師常穿的那幾樣呗。”
湯偉甯受到感召:“您知道她為什麼死嗎?”
“聽說是亂搞男女關系……這是個老詞,反正就是當時一些風言風語,還有人傳她懷孕了……”劉老師迷蒙的眼睛忽然變清醒,愕然看向湯偉甯,驚慌道:“……我剛才在說什麼?”
湯偉甯也不平靜,微笑:“我沒注意聽,您可能走神了吧,劉老師。”
行至三樓,劉老師再不挽留湯偉甯,指了下衛生間方向,就見鬼般匆匆往辦公室去。
塗藍埙站在最後一級樓梯上,再往前走一步就會離開陽光,踏入陰影的範圍,她心髒怦怦,手機打字:剛才那鬼怎麼回事?見到你就吓跑了,會是10110101嗎。
湯偉甯同時問她:“我感覺附近有鬼!小姐,是和你一起的還是那位大師……你不會和大師是一夥的吧?”他退後一步。
不對,10110101是個套人皮殼的鬼,而那個褐馬尾老師就是純魂體,不過她為什麼會跟着劉老師呢?
塗藍埙想起什麼,眼睛睜大:“劉老師和劉茂盛伯伯是什麼關系?”
N眸光冷淡:“她是劉叔的女兒。”
所以他們沖進學校裡,壓根和湯偉甯的案子沒關系,完全出于私交情分。雖然值得,但湯鵬安回家的時間差全錯過了。
在教學樓逛了一圈,那褐馬尾可能是忌憚N,再沒露過頭,而白超的痕迹很不幸地被遮掩了——整所學校都是褐馬尾的死氣,白超被押魂的物品就算在這,那微不可察的氣息也會被完全蓋過去。
湯偉甯坐在白小句最後上過課的教室門口,腦袋埋在兩膝之間,深深歎了口氣。
傍晚空曠下來的學校,夕陽餘晖微黃透明,總給人一種怅惘的感覺。
劉老師下樓路過,猶豫兩秒還是怪異地看了眼塗藍埙,随即和“湯鵬安”搭話:“小光爸爸,您這是怎麼了?是小光落東西在教室了嗎。”
他們這才驚覺,湯光明這學期的教室竟然和白小句曾經的是一間。
“我找點東西,有個包應該是……”湯偉甯順口說。
劉老師的熱心又長出來了,“您不記得了嗎?小光在櫃子裡的包被小光媽媽拿走了,她幾個月之前來過一趟。”
“噢,那我可能記錯了,沒事,我回去問問。”
湯偉甯還真到湯光明的櫃子前轉了圈。N跟在後面,在那空櫃門前站足五秒,轉身:“就是這裡,不過東西已經被拿走了,剩下的氣很淡。”
塗藍埙不禁開始計算成本,如果湯鵬安家再沒發現,恐怕就要買車票去外市找梁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