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軍訓強度就上了一個檔次,太陽也猛,學生們叫苦連連。
中午兩點,正是太陽最猛的時候,班裡已經有很多血族同學撐不住,打報告離開隊伍去陰涼地方休息了。
就在他們踢完正步,又原地踏步一個小時後,卡洛軍帽帽檐處已經被從額頭冒出的汗水浸透,他後背也浮起一層層汗,眯着眼睛抵抗太陽光。
教官讓他們調整成軍姿,再站半小時就能休息,卡洛抿唇,挺直脊背,這時他餘光中瞥到站在他前面的葉琢身體好像輕微地晃了晃。
他微睜眸,望向葉琢。
卡洛今早去飯堂吃飯的時候還看到葉琢手裡沒拿餐盤,緊緊跟在虛假笑意淺扒在臉上的塞缪爾身後,清隽面容上滿是怒氣,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好,看上去像鬧矛盾了。
即使葉琢的軍訓服穿得一絲不苟,把每一顆扣子都扣緊了,但由于剛才的訓練,他衣領松開了些,露出白皙瘦弱脖頸處斑駁未消的牙痕,有幾處紅腫的尖銳牙印十分顯眼。
塞缪爾簡直是個畜牲,卡洛在心裡低低罵了句。
班裡其他同學不知道葉琢和塞缪爾的關系,萬一被看見這些牙痕,估計會出事。
卡洛擰眉,正要像個辦法讓葉琢把領子整好,就看見葉琢身體又晃了幾下,突然腿腳一軟,整個人往後倒去。
卡洛一個箭步,眼疾手快地把葉琢接住道:“報告教官,這裡有同學暈倒了。”
“快帶他去醫務室,就在前面不遠處。”
教官趕過來,正想彎腰把暈倒的同學扶起來,就看見那個金發的帥小夥直接伸手以标準的攔腰抱姿勢把那目測有小百斤的同學抱起來,神情變都沒變,一點也不吃力。
“好,你抱他過去。應該是低血糖犯了,讓他去醫務室吃點東西,歇會兒。還有哪些同學不舒服的,直接打報告。”
葉琢體格偏瘦弱,抱起來就像是捧起一堆骨頭,毫無肉感。
這時休漠沉着臉從後面走上來,垂眸看一眼臉色煞白,昏睡過去的葉琢,道:“塞缪爾那死變态肯定是沒節制,天天吸血,醫院血庫裡的血都經不起他這樣糟蹋的,更何況他這一看就營養不良的玩伴?”
卡洛:“呼呼,你怎麼也來了?”
“擔心你,所以請個假就過來了。”
“要不你還是背着他吧,抱着多不舒服。”
其實休漠不想讓卡洛這麼抱着葉琢,卡洛還沒這麼抱過他呢,休漠眯起眸,不合時宜地想。
改抱為背,卡洛和休漠一路小跑,沖進了醫務室,把葉琢放在醫務室的病床上,等醫生來看情況。
“沒事,你們同學隻是有些低血糖,打完點滴,讓他睡一覺就好了。”
醫生姐姐收回聽診器,朝病床邊站着的卡洛和休漠說道。
她旁邊有個年紀較年長的醫生邊準備着點滴,邊道:“你們這些人族啊,仗着自己年輕,早餐不吃,覺也不好好睡,就起來軍訓,這怎麼可能不犯病?”
每天都被休漠看着喝完一大杯牛奶的卡洛眨眨眼,乖乖聽着醫生教導,不吭聲。
沒等多久,吊着點滴的葉琢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見旁邊兩個背對着他咬耳朵的卡洛和休漠。
“還好醫生姐姐沒讓葉琢脫衣服檢測,不然看見那些咬痕說不定就拎着注射器去把塞缪爾給紮死了。”
“挺好的,為民除害。”
葉琢動了動身體,質量一般的病床立刻發出吱呀聲,瞬間吸引了前面兩個偷偷說小話的少年的注意力。
卡洛友好地彎彎唇,朝臉色好些的葉琢道:“你醒啦?已經向教官請假了,你再躺會兒,我和休漠先走了。”
葉琢黝黑的眸子狠狠地瞪向卡洛,撐在床邊的手收緊,把床單捏出層層褶皺,他惡狠狠道:“卡洛,你是不是覺得幫了我,我就會感激你,喜歡你?”
軍訓這幾天,葉琢看着卡洛和周圍同學打成一片,玩樂自如,簡直就是那種吸引萬千目光的寵兒,永遠笑容燦爛,一副與世無争的模樣,哄得一堆人上趕着找他交朋友。甚至,塞缪爾也對卡洛充滿興趣。
葉琢見卡洛第一面起,就不喜歡他,他最讨厭這種小太陽類型的存在,這隻會讓他覺得自己像那種陰溝裡的老鼠,顯得陰暗卑鄙。
卡洛沒想到葉琢會突然這麼說,他愣了下,認真道:“沒有,我又不是金子,沒必要誰都喜歡我。”
休漠回瞪葉琢,擋在卡洛面前,臉色微沉,道:“你什麼意思?卡洛幫你隻是順手,少把自己當會事兒。”
卡洛拍拍休漠的肩膀,讓他别生氣,繼續對病床上的葉琢道:“你和塞缪爾吵架了吧?不過我也沒打算摻和你們的事,但你還是不要讓他再随便吸你的血了,這對你不好。”
一提到吸血,葉琢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清秀臉龐挂起病态的笑容:“我樂意讓他吸,我是他的契合者,他每一次吸我血的時候,我覺得世界上再沒有别的誰和他有這麼深的關系。”
卡洛啞然,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某方面還未開竅的腦子,有些沒弄懂葉琢和塞缪爾之間奇怪的關系,而站在他前面的休漠顯然懂了。
休漠轉身朝懵懵的卡洛聳了聳肩,壓低聲音道:“我們偷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