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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進來聊聊吧

内容：給個坐标：五年，有沒有還記得的來聊一下T T

1L：樓主小心别被删了，我們版這個相關内容删得很快的！

2L：不要提名字！我先說，我做動保的時候經常遇見她，說話不多，但是感覺人很好……

3L：她小組作業幫過我，我那個時候選錯課兩門重疊了，她給我分享了一學期的筆記QAQ

4L：感覺還記得的大部分都離開學校了吧，都那麼久了。

5L：誤入，這是在打什麼啞謎？

6L：五年，難道是……？

7L：同時間的本科生都畢業了，研究生也畢業了，估計就我們這種同校讀研的還能在這說話了。

8L：不知道的可以去搜一下五年前和西施有關的新聞，不過學校現在管得很嚴，基本提到關鍵詞的帖子都會光速消失。

9L：五年，我知道了！是不是天台怨靈那個——我這幾天路過理科大樓天台的時候，還經常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在那裡……

10L：我草。不會又有人要跳樓吧？？說真的雖然平時都當校園傳說聊聊，但是如果真的又有類似情況我感覺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啊！

11L：完蛋了，樓上提了……

【此帖已被封禁】

洪白雁回宿舍的時候心事重重。

先是論壇，再是葛素茵，一切都讓他不合時宜地想起韓汝聽。他把腦子裡和韓汝聽相關的記憶理了一遍又一遍，能想起的還是隻有羽粉一般的碎片，隻有那些給他留下印象最深的瞬間。

而他沒有親眼看到韓汝聽的死亡，于是像遲鈍卡帶的老電影一樣，反複播放着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影像。

韓汝聽在很深的夜來找他，坐在隻有風會路過的湖邊，洪白雁本來已經睡了，為了聽她說話，支棱着擡起困倦的頭。

韓汝聽無意識地晃着腳，聲音輕飄飄地問他：“你現在過得好嗎？”

“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真正的回答，但是希望你過得好，我實在太累了，我的朋友。”

那天晚上的月亮是下弦月，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映着，像一條蜿蜒的蛇的影子，韓汝聽看了許久，突然說：“他還跟着我呢。”

“他在背後看着我……這麼多年，一直這樣，一直……我以為我擺脫他了，我逃了這麼遠，我逃了這麼遠……我不能假裝看不到他，我受不了了！”

她把臉埋進掌心，眼睛睜得很大，一滴淚水也沒有，像什麼不肯瞑目的鬼魅。

“你會懂我吧，”她喃喃，“你會明白嗎？”

“那個幽靈藏在我的血脈裡，我不是要逃走，我不是要逃走……我隻是，太累了，太想自由了。”

洪白雁感知到一點破碎的情緒，于是他挨過去蹭了蹭，卻什麼都聽不懂……為什麼他什麼都聽不懂。

韓汝聽微笑着和他告了别，隻身一人走進夜色裡，哪怕是最後一面，她看起來依然心情很好。

如今的妖界，開靈智多不是經年苦修累積，而是福至心靈的靈光一霎，洪白雁聽前輩說過，開靈智是有所求，有所念，那一瞬間往往伴随着巨大的苦痛。

他不理解，靈智是精神上的事情，怎麼會和苦痛有關呢？

可對他自己而言，也不過是一句湖邊無心的閑聊，有人一邊閑閑掰着餅幹往湖裡扔，一邊随口問身邊的人：“你知道心理系那個事情嗎？一個研一的學生跳樓了。”

“是叫韓汝聽是嗎？好奇怪的名字……剛入學不久，蠻可惜呢。”

“聽說她死的時候，眼睛都沒閉上……”

那是洪白雁聽懂的第一句話。

他唯一一個朋友的死訊。

世界在他的眼中驟然放大，天空像厚重的帷幕倒塌一般壓下來，湖面上蒼白泡發的餅幹漂浮着，上面的孔洞圓圓地睜大，宛如死不瞑目的、漆黑的一雙眼。

他無師自通地理解了痛苦。

有個說法是，開靈智的時候所見所聞的事和物，是貫穿妖從動物到人旅途的引線，他将承載着那個命題，漫長地燃燒下去。

或許那就是為什麼洪白雁也把自己活得很累，也把自己活得像個普通人，他嘗試去理解那樣的死亡，也嘗試去理解那樣的人。

原來光是像人一樣活着，哪怕不去思考，哪怕不去尋找意義，就已經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