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不和也就罷了,隻是她站在中間為難,舍棄哪一方都不好,忽地注意到自小就乖巧懂事的兒子,常年道溫柔鄉,枕邊風,讓央兒跟着勸兩句,想來清許日後也不會多計較。
打圓場道:“事已至此,金翠明進了牢,定是在裡頭好好反省的,至于趕出府,都是親戚,這要旁人怎麼看待?”說完還看了眼孟清許,底氣弱了些,“清許,便克扣些這父女兩的月錢,你看可行?”
“何姨安排便好。”早已知曉何青性子,孟清許對結果沒甚意外。
商人逐利罷了。
将事情說清,孟清許請辭離開,她還得回房換衣,穿上秀才服,參加宴會。
臨走前,何青眼睛一轉,叫何未央跟着離開,如今清許成了秀才,央兒可得把握住。
許氏雖有不贊同,未成親,男子需矜持些,但也不敢出言反對。
兩人并肩走着,忽地,孟清許出聲道:“開心嗎?”
何未央一愣,好似想到什麼,複又裝作平常道:“開心?表姐為何這般問?”
“沒甚,隻是金翠明一向與我不和,落得如今這步田地,表弟作為我的未婚夫,應是該為我鏟除一對頭高興吧。”孟清許藏在嘴裡的話終是咽了下去,轉而換了個解釋。
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便當作不知吧。
“是這樣嗎?”何未央紅唇勾起,燦然一笑,“那是值得高興。”
陽光打在何未央纖長的睫毛上,落下一片陰影,遮住眸底的神色,金翠明父女他想親自動手,轉頭看着閑庭漫步的孟清許,疏朗俊逸,還是不要髒了表姐的手了。
兩人默契地結束話頭,靜靜往前走,微風鼓動間,衣袂交纏,氣氛無端暧昧……
采芹宴
孟清許一身生員巾袍,五官清秀俊逸,站在一衆長相平常的秀才中,頗有些突兀。
四處張望,便見錢梁正與一人交談,走上前。
湊近些,二人都注意到孟清許,錢梁率先道:“清許,快些過來。”語氣中帶有幾分玩味。
孟清許挑眉,這是有甚她不知道的趣事?
錢梁笑着介紹身邊之人,“這是黃蓉,府城人,方才結識。”又指了指孟清許,“這人便是孟清許。”
勾唇一笑,黃蓉?意外熟悉……
過了好一會兒,三人熟絡起來,孟清許才說出心中疑問,“之前發生了什麼嗎?為何總覺氣氛古怪?”
黃蓉有些胖,長着一張娃娃臉,本是讓人放下戒心的面相,此刻卻笑得有些猥瑣,“你來晚了,不知曉之前發生了什麼。”黃蓉眼睛亮亮的,她這人有些小毛病,頗有些愛湊熱鬧。
“哦?”孟清許給足情緒。
“方才,謝潇也來了,便有人好奇她的考卷,今早之事怕是她也聽說了,也不知怎麼想的,說已忘記當時具體寫了些什麼。”說着小胖手一攤,“這怎麼可能,讀書人講究博聞強記,院試這般重要的考試,誰不是考完回去便仔細推敲,恐文章有錯漏之處。”
“她這樣子,不是心虛便是傲慢,未将我等放在眼裡。”唐靜說着哼氣,“便有同榜怼她,言她恐是見過孟姐和錢姐的文章,怕默寫出來比不過。”
“激将法?”孟清許猜測。
“那便不知了,謝潇聽了也不反駁,離開了。”唐靜也沒弄清楚這是為何。
孟清許若有所思點頭,注意到錢梁有些微走神,心下一愣,這事,莫不是不簡單?
錢梁身份不簡單,且表姐唐靜那侍衛架勢,家中定是官身,這其中有何内情?
手指微微搓撚,不急,且讓她再往上些,屆時自會知曉……
沒一會兒,學政官和知府等人便來了,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匆匆離開,想來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乏了。
隻是學政董力臨走前朝孟清許這邊多看了兩眼,弄得她有些不明所以。
董力本想好好觀察些自己看中的苗子,不想這人與錢家那個兔崽子是好友,暗道可惜。
錢梁也注意到了,朝她靠近了些,那多次駐足的視線方才消息。
皺眉,見錢梁盯着學政離開的方向,“可是想請教學政?”
“請教?不敢,覺得學政定是心善之人,多看了兩眼。”錢梁解釋。
“為何?”孟清許好奇,實在難從學政黑瘦的臉上觀察出這類品質。
錢梁一樂,不複以往沉穩,“相由心生,學政大人這面相,一看就好。”
隻怕是反話,孟清許笑而不語。
心下猜測确定了些,有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