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轉,“你們這是?”沒想到這兩人居然認識。
錢梁笑笑,“聽聞清許府上閉門,呆在府城這幾日你我都未能得見,難得今日碰見。”
說着,指着身旁的人介紹道:“這是我的表姐唐靜。”
孟清許溫和一笑,“唐小姐在下認識,當日來府城在船上碰見過。”
“哈哈,也是緣分,表妹,孟小姐便是我與你談起過的,文采斐然的讀書人。”唐靜笑得開懷,解釋道。
錢梁故作震驚,“沒想到清許你與我姐妹二人能有此緣分。”
孟清許和煦一笑,點頭,“恭喜錢梁姐高中。”
錢梁笑笑,“清許,你也是,這第五名來的不易,冒着風寒寫出,有此成績,錢某佩服。”
搖搖頭,孟清許釋然一笑,“也是撞運了,寫完卷,才發起了熱。”
這時候還是謙虛為好,若是讓人知道她寫了一半就險些暈倒,還能有這樣的名次,怕是會遭來記恨。
三人在二樓遊廊處閑談許久。
眼見時候不早,各自借口離開。
孟清許微松口氣,可算可以走了,人有三急,腳步飛快往茅房走去。
眸底有暗芒劃過,一品齋在找她且掌櫃對錢梁如此客氣,而她的畫又在唐靜手中,微微眯眼,雖已知道二人關系,可唐靜又是何身份呢?一品齋的東家?
不急,她總會知曉的……
榜單下
金翠明仔細搜尋,卻未發現自己的名字,扯了扯身邊有福的衣服,“你也再給我仔細看看,興許剛才看漏了。”怎會沒她的名呢?
她的聲線有些不穩,有福暗道不妙,心裡祈禱自己看錯了,金小姐指定中了,不然這人莫不是要被氣瘋,到時發起“病”來,遭罪的還是她這個下人。
真是倒了黴了,怎就選了她做下人!
突然,金翠明好似發現了什麼,盯着黃榜頂端名列前茅的名字,“孟清許?”莫不是重名了?
不對,她再仔細看了看,籍貫也對的上,就是她認識的那個孟清許,不可能,怎會可能,孟清許不是染上了風寒嗎?!怎會取得這般好的成績!
舞弊,舞弊!這其中定是有問題!一個感染了風寒的人,沒燒暈便是幸運,怎會考出這般好的成績,這考官定被孟清許那小人收買了!
怪不得當初孟清許與豐林的三個弟子有說有笑的,原是為了交好李娟!李娟的祖母是馬湖府同知,定是有她相助,孟清許才會考這麼好!
金翠明想得眼睛發紅,掌心全是攥緊的指痕,且給她等着,她們這些讀書人可不是吃素的!
看榜者人數衆多,有人歡呼有人苦笑,更有甚者落下淚來,寒窗苦讀十餘載,竟是連個功名都拿不到!
“小姐,小姐,找到了,在副榜上!”有福從人群中擠出來,興奮道。
可算讓她看見了,再找不到,金小姐莫不是要發瘋。
“副榜?”金翠明愣愣地盯着有福,竟是落榜了,眼裡劃過狠辣之色,定是孟清許之流,與考官徇私舞弊,生生将她的名額擠了下去。
等着,且讓這些人給她等着!
……
何青夫妻緊趕慢趕,終是在衙役報喜前回了府,将家中的仆婦下人都叫了出來,到門口迎接,都得出來看看,她何家的兒婿,中了秀才!
孟清許父母離世,等兩人成親了,這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是得靠他們兩個老的,想到此,何青的腰杆挺直了不少。
夫妻二人特意換了身衣裳,精神抖擻地站在門口等候。
不一會兒便聽見了動靜,敲鑼打鼓的聲音逐漸靠近,再近一些,一個衙役敲鼓另一個衙役笑道:“恭喜碧水縣馬湖府孟清許娘子今次院試得中!”
“哎呀,哎呀,是我家兒婿。”何青沖在前頭,紅光滿面地與衙役互相道喜,将手中早已備好的打賞銀子給了出去,“給二位娘子添些酒錢。”
兩個衙役掂量了下手中的紅封包着的銀量,分量不少,眼裡皆是笑意,這一趟來得劃算,油水足。
沒一會兒二人離開,到别處報喜去了。
街坊鄰居被這動靜驚出來,将場面盡收眼底,悄聲感歎議論。
“我的天奶啊,咱這兒胡同竟出了個秀才。”
“俺的個乖乖,真是了不得,我這還是頭次見呢。”
“有啥可稀奇的,我的舅舅的叔叔的二奶奶也是中過秀才的。”也有人酸道。
“你那是一回事兒,人家跟你是哪個輩分的親戚,就拿來吹牛。”
“這是哪家人哪?我記着這兒常年就幾個老人住着,說是給主家守房子。”
“我知道,就是府城開布莊那家,聽說姓蔣來着。”
“胡說,明明是姓何,我親自問的。”有人反駁。
那人不高興,“你就知道了?”
“那是,上此買菜我可是去打探過。”
……
一時間,何府門口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