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許溫和微笑,取下荷包,“這是未央表弟給我做的荷包。”
“哎呀,這是啥?這,這繡的鴛鴦真喜慶。”驚訝的語氣一轉,帶上幾分誇獎,“不愧是少爺,就是有新意,繡花都這麼……”
“這是鴨子。”孟清許止住話頭,戲谑地看着她誇張表演。
“是,是嗎?那少爺這線用的真好,鮮豔,這鴨子都比得上鴛鴦好看了。”
“撲哧—”邊上偷聽的幾個小丫鬟笑出了聲。
這下翠竹不幹了,轉頭對着執勤的幾個丫鬟叫到,“姐姐們,還在這兒做什麼,再不走我明天跟管家嬸子告你們。”
幾個丫鬟笑作一團,“翠竹小小年紀,怎就學了這招數?”
孟清許看翠竹這臉真紅了幾度,開口緩和,“時辰也不早了,你們接着忙,翠竹,回去吧。”
幾人這才各自離開。
往裡走的功夫,翠竹摸了摸腦袋,複又看了看孟清許。
這視線想忽略都難,“怎麼了?”
“小姐,那幾個姐姐都聽你的。”
唇邊揚起輕盈的弧度,語氣平緩,“沒有,定是你感覺錯了。”
“怎會,以前就不是這樣的。”
“哪樣?”
“說不上來,就是,沒這麼認真。”恭敬。
孟清許輕敲了下她的腦袋,“事态炎涼,有些東西,你長大些就知道了。”
“又是這話,小姐,我已經十四了,算個大人了。”在莊戶人家都算是頂門立事的女丁了,小姐就是不想告訴她。
白紙上染色最為簡單,這小丫頭就沒離開過原身身邊,府裡能跟她玩到一起的也是些差不多的小孩,小丫頭的圈子還小,再大些便明白了。
生活在圈裡的人,看不見圈外的世界,也是好事。
……
漆黑月下,樹影婆娑,隐約能看見一男一女抱在一起。
胡麗抱着懷裡的男子,溫聲安撫,“好憐兒,你也看見我的心意了,這次為了娶你過門,費了好些心思。”
“你這是為了我嗎,不是為了我這肚裡的金孫女?”何未憐聲音嬌憨回道。
“那還不是為了你們父女倆。”胡麗辯解。
低頭看着往她懷裡靠的何未憐,擡起手指,将人下巴捏住,“你不是寫信說身子不适嗎?讓我看看,哪裡難受,瘦沒瘦。”
何未憐将她的手拿開,“沒瘦,就是心裡難受。”
“難受?為何?”
“還不是何未央父子,小爹給我打聽了,那許氏賣了好些嫁妝,還置辦了一處田莊,想來是留給何未央的。”語氣裡盡是酸意。
胡麗按在他肩頭的手輕輕摩擦,眼裡有幾分深意,但還是安撫道:“是嗎,但你的嫁妝也是不差的,放心,當日你我父母皆已說定,嫁妝上,你們兩人是一樣的,許氏給的,都是些小頭。”
“那還差不多。”何未憐嘟囔着,眼中全是對未來生活的期待。
擡頭望着自己好不容易勾到手的女人,心中有幾分得意,他的妻主可是縣丞家的女兒,何未央呢?嫁妝比他多又如何,還不是要補貼給一個沒甚功名的窮書生。
夜色漫漫,一切都在悄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