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濟民随即就撒了化屍粉在蕭平的屍體上,骨肉腐化發出“滋滋”聲,冒起了白煙。
宋陸遠急忙伸手要攔:“不是答應了他,要将他的屍首與婉兒姑娘合葬嗎?”
“我是答應了他,可隻是個小孩子呀,可以不守信用。”
宋濟民拍了拍手,扭頭就走。
宋陸遠:“……”
确實,答應蕭平的人不是君子,是小人,真小人,個頭才到他胸口呢。
反正那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配得到一個死無葬身之、屍骨無存的下場。
三兄弟的身影很快消失于夜色中,蕭平屍身漸漸化成了一灘血水。
嘩啦啦——
一條手腕粗的黑色爬藤從枯葉中探了出來,宛若遊蛇地爬行,一點點覆蓋住了血水。
……
清晨,天剛蒙蒙亮。
宋顯起床穿戴好,提上竹籃,慣例準備上山完成他今天的采山貨的任務。
“吱呀”一聲打開了門,宋顯邁出了左腳,随即又收了回去。
宋濟民迷迷糊糊地起床,眼睛都不願意睜開,摸索着出門,一頭撞在了宋顯身上。
“嗚啊,尿急尿急,爹爹快讓一下!”
宋濟民扒開宋顯,就要往門外跑,被宋顯一把揪住了衣領,扯了回來。
宋濟民徹底清醒了,睜大了他睡意朦胧的眼。
“怎麼了?”
“情況不對。”
宋寒承走了過來,他在宋顯身邊站定,望着外面的山谷。
“嗯?”宋濟民從倆人間的縫隙中探出腦袋,跟着往外看。
山谷的景色還是曾經的景色,山坡還是昨天的山坡,他甚至覺得山坡上綻放的野花比從前更豔麗好看了呢。
“哪裡不對?”
宋濟民一點沒看出來,不行,他真尿急。
宋濟民要從倆人中間擠出去,被宋寒承和宋顯同時按住了腦袋,硬按了回去。
“幹嘛啊?要尿褲子了!”
宋寒承:“平常山谷裡都會有蟲鳴鳥叫,但現在一片死寂。”
宋濟民剛因尿急被激起來的脾氣,瞬間被澆滅了。
“好像是啊,四周一片寂靜……難道有猛獸在附近?”
宋濟民趕緊去把宋陸遠喊起來,要他去打野獸。
“來了!”
宋陸遠照舊拿起沾着韭葉的菜刀,準備迎戰。
“不是野獸,刀沒用。”
宋顯終于讀完了地獄藤的價值說明,對三個兒子解釋。
“是吃人的地獄藤,一旦活物出現在它涉獵的範圍内,就會被它的藤蔓和觸須糾纏吸血至死,骨肉無存。”
“地獄藤?”宋陸遠撓撓頭,“從來沒聽過。”
“古樹林裡你沒見過的東西還少嗎。”
宋濟民真憋不住了,回身找了個陶罐子先解決問題。
白歌恰好打着哈欠從東屋出來,見到這一幕,“啊”的大叫一聲,捂住着眼睛轉過身去,剛好撞翻了桌上放粟米的陶罐。
一隻灰蓬蓬的老鼠從摔倒的陶罐裡竄了出來,一溜快跑地竄出了東窗外。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木屋周圍有什麼東西在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吱——”
那隻竄出窗外的老鼠,瞬間被許多密密麻麻的黃色細藤包裹住。須臾間,細藤散開,一根毛都沒留下。
衆人:“……”
目睹這一切的宋濟民後脊冒了冷汗,對于自己方才差點出門撒尿的行為深感後怕。幸虧有阿爹及時攔住了他!
大家等嘩啦聲停下,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小心地探出頭,去觀察屋子周圍的情況。
“東窗下,屋頂,都有。”
細細的一根爬藤,詭異的是它的顔色,居然跟他們木屋的顔色差不多,呈淡黃色,所以不細看看不出來。
“那邊山坡上也有,手腕粗,但顔色跟周圍的花草一樣,是綠色的。”
大家觀察總結後,沉默了。
“這東西這麼邪門麼,會變色?”
“現在山谷裡這麼寂靜,難道是這裡所有的活物都被它吃了?”
“我看那邊的最粗,像是主幹,好像來自古樹林方向。”
“難怪之前在古樹林裡看不到什麼大型野獸的蹤迹,該是這東西長在古樹林裡面,把活物都吃了。可是,咱們之前在古樹林裡也沒看到過,怎麼現在一夜之間滿山谷都是了?”
面對這未知且殘暴的新植物,大家都滿腹疑問,想要知道答案的話就隻能靠一個人。
宋寒承、宋陸遠、宋濟民和白歌都不約而同地齊齊都看向宋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