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可不想像李大郎那樣。”
“爹,我也不想。”
有兩名青年率先退出,不參與圍攻宋顯了。其他青年也紛紛起了退意,不想冒這個險。
陳昌貴也有點怕了,抖着山羊胡子默默後退,但他的步伐不敢邁太大,生怕大家發現他這個村長慫了。
方大山氣得跳腳:“大家别信他的話,他在撒謊!他才不會什麼詛咒之術,他在騙人呢!我們信了他,就是中了他的計了!”
方大山特别笃定的語氣引起了宋顯的注意。
“你怎麼這麼肯定我在騙人?李大郎重病是事實,跟我徒弟沒關系,那跟誰有關系?莫非他的病是你害得?”
一連串的質問打得方大山措手不及,方大山眼神飄忽,支支吾吾,明顯心虛了。
陳昌貴和李春花等人也都注意到了這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方大山身上。
方大山後退一步,慌忙地擺手,“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說!你做什麼了?”
宋陸遠突然一聲怒吼,把方大山震得更心虛了。
“我我我……”
宋顯對李春花道:“瞧見沒?是他害得你兒子病重不治。你現在趕緊問清楚緣由,你兒子說不定還有救。再把時間花費在冤枉我們這些無辜人身上,隻會害死你兒子!”
李春花聽說自己兒子還有救,忽然意識到什麼,沖上去就扇了方大山一耳光。
“是不是你?我家大郎平常最喜歡與你來往,他病重昏迷之後,你從沒去看過他,是不是心虛了?”
方大山到底年少,不驚吓,被打了一巴掌後呼吸急促紊亂,終于繃不住“嗷”的一聲捂臉大哭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他下了毒之後,我也後悔了。”
李大郎長得高大俊朗,讀書好,人穩重,在村裡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方大山父母總是喜歡拿他跟李大郎比較,嫌棄他,貶低他。
三日前,方大山又挨父母罵了,他氣不過李大郎總是比他強,偷偷将玄頭草的毒汁下進了李大郎的藥茶裡。
玄頭草毒發一般在一兩個時辰以後。李春花幹完活回家,發現大兒子躺在床上昏迷了,還以為他熬夜苦讀緻使累壞了身體。
村裡的赤腳大夫醫術有限,根本查不出李大郎中毒,隻按照李春花的描述,給他開了調理身體的藥,自然沒效。
“這下誤會解開了,是你們冤枉了我侄女,還險些将她打殺。”
宋顯質問陳昌貴,這筆賬該怎麼算。
他順手扯開了布,亮出了他手裡的“詛咒武器”,是三根粟米棒,今早他給孩子們特意做好的幹糧。
陳昌貴等人都明白了這是誤會。陳昌貴知錯就改,忙帶領村民們給宋顯和白歌鞠躬賠罪。
“白姑娘真對不起,我冤枉了你,改日我一定好好跟你道歉。現在我大兒子——”
李春花大哭着癱坐在地上,轉而揪住張大夫的褲腿。
“張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大郎!”
張大夫無奈搖頭,“你知道的,我隻會治些頭疼腦熱的小病,解毒我真不會,這要是用錯藥會死人的!你得去縣城裡找更厲害的大夫才行。”
“咱們去縣城一來一回要五六天,李大郎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到時隻怕來不及了。”村民們感慨。
李春花絕望地号啕大哭起來。
宋顯歎了口氣,問李春花:“那玄頭草長什麼樣?帶我去看看。”
李春花哭聲哽住,愣愣地看向宋顯。
“還愣着幹什麼,想不想救你兒子了?我阿爹說不定有辦法。”宋陸遠沒好氣道。
“啊好好好。”李春花忙起身,帶着宋陸遠他們去了後山山坡。
陳昌貴随後也跟了過來。他眼尖,立刻看見一株,長在雜草中很不起眼。
他剛要擡手指給宋顯看,就看見宋顯已經蹲在那株玄頭草前面了。
“對對對,就是它,毒得很,我們平常都不敢放牛在這地方吃草。”
【價值說明】:玄頭草,莖葉劇毒,少食昏睡七日亡,多食即刻亡;根解毒,多食補腎。
宋顯感歎:“運氣不錯。”
不用五步之内找解藥了,玄頭草本身就是解藥。
宋顯挖出玄頭草的根,讓李春花拿去給兒子吃。
李春花愣愣地捧着玄頭草的草根,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這就完了?”
“不然呢,你想更複雜點,好讓你兒子直接玩完?”宋陸遠對于李春花不信任宋顯的舉動很是不爽。
“我、我、我這就去。”李春花淚眼婆娑起來,轉頭就狂奔家的方向。
陳昌貴讪讪摸着胡須,想說什麼,因為撞上宋陸遠不耐煩的眼神,他立刻乖乖把嘴閉上了。
四人下了山坡,往村子裡走。
李春花這時候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撲通跪在宋顯跟前。
因為她奔跑的速度太快,下跪的動作太激烈,路面的塵土被激起來了,黃滾滾的一團,有些嗆人。
“大郎他醒了!多謝恩人救我兒性命!”
李春花哐哐磕頭,又激起一陣塵土。
宋顯被嗆得掩嘴咳嗽:“别磕了,道謝磕頭有什麼用,不如整點實際的,送我們一筐雞蛋。”
李春花愣住。
陳昌貴、宋陸遠、白歌:“……”
“還有你們欺負白姑娘的賠償,就用桌椅家具、粟米、麥粉來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