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宋陸遠上去就鉗制住山羊胡男人的手,将他踹倒在地。
山羊胡男人“啊呀”一聲叫,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喊疼。
宋顯趁機推開兩名婦人,将白歌扶了起來,護在身後。
父子二人救人的行為顯然引起了衆怒,圍觀的村民們突然包圍了他們。
青壯年們都自覺走到了最前排,目光狠厲地瞪着他們,有的人甚至取下了腰間别着的柴刀。
宋陸遠的怒火徹底被點燃,撸起袖子就吼:“幹什麼?想殺人?來啊,不怕死的都給我上!”
青年們臉上都露出忌憚之色,舉着柴刀與宋陸遠對峙起來。
宋顯連忙把宋陸遠也拽到自己的身後,對方人多勢衆,還都拿着武器,老二力氣再大也隻有一雙手,哪裡會是這麼多人的對手。
“大家都冷靜一下,鬧出人命就不好了。有什麼誤會咱們攤開說,肯定有辦法解決。”宋顯盡量用很平和的語氣勸大家不要沖動。
“喲呵,這不是宋家的沖喜小夫郎嘛,剛克死了妻子,這麼快又找到下家了?”
方大山嗓門響亮,開口就引導大家把宋顯和白歌的關系往不純潔的方向想。
宋顯看向說話的少年,圓潤身材,皮膚偏黑,三角眼裡橫生戾氣。
“你眼睛幾天沒洗了,看人這麼髒?”
方大山“嘿”了一聲,氣呼呼指着宋顯的鼻尖:“你一個兩面三刀的畜牲,還好意思罵我?别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怎麼坑宋家三孩子的,才成婚三天,你就把人家房子給賤賣了。”
“畜牲罵誰呢?”
“畜牲罵你!”
方大山高聲反駁後,愣了愣,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周圍村民有憋不住的,發出了笑聲。
宋顯腰闆挺得直直的。
不枉他從前在網上逐字學習過如何吵架怼人,終于,他也有吵赢别人的時候了!
“宋叔,我什麼都沒做,他們突然就把我抓起來,押到神像前,想拿藤條打死我!”白歌躲在宋顯身後小聲告狀,嗓子透着哭喊後的沙啞。
宋顯對她點點頭,用眼神兒安慰她别怕,有他在。
方大山被氣得面紅耳赤,忽然,他盯着宋顯的臉意識到了什麼,激動地扭頭對村長道:“村長,你看他的臉!他也該被‘祓除’,他和她都該祓除!”
村長名叫陳昌貴,正是被宋陸遠踹了肚子的山羊胡男人。人挨了揍哪有不想打回去的?
他馬上借坡下驢:“說的沒錯,看他長相妖魅,應當也會厭魅之術。否則宋家兄弟被他騙财騙房之後,怎麼還會跟他關系好?必是受了他的厭魅之術蠱惑!”
宋顯算是聽出來了,這幫村民在搞封建迷信,而且中毒頗深。
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宋陸遠:“老二,他們說的厭魅之術是什麼?”
“算是種巫蠱之術吧,說太過漂亮的女人體内有神秘力量,會妖法,可以通過邪術蠱惑人心,詛咒控制他人。
本來這沒男人什麼事兒,可能看你長得俊,他們就把你也算上了。”
“快些舉行祓除儀式吧,我大兒子快撐不住了!”
李春花雙眼紅腫,殘留着淚意,她看向白歌的眼神兒裡充滿了憎恨與失望。
“我當你是好的,可憐你才收你為徒,想到你竟如此禍害我兒子!”
宋顯知道這李春花,是白歌在三戶村學針線手藝的師父。
白歌委屈地跟宋顯解釋:“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平常我都是扮醜把臉塗黑,今天出了意外,被她看見真容了,她就非說是我害她兒子病重。”
好大一口鍋!太愚昧了!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一點都不假。怪不得大兒子之前提起三戶村時,表情有點嫌棄。
“把他們倆都給我押住,本村長這就為他們舉行祓除儀式。”陳昌貴高舉手中的藤條大喊。
村民們齊聲高喊:“除魅!除魅!除魅!除魅……”
看來所謂的“祓除”儀式就是用藤條打人,瞧他們這狠勁兒,不會把人打死吧?
宋陸遠要沖上去揍他們,再次被宋顯拉住了。
“大人的事兒,小孩兒别插手,你隻管在旁邊看着就好。”
對方人太多了,直接起武力沖突不是明智之舉。宋顯把宋陸遠往身後護了又護,生怕他就成為那些愚昧村民們怒火下的炮灰。
對付無知愚昧的人,還得用無知愚昧的辦法,跟他們講科學技術他們肯定聽不懂。
“都别動!”
面對村民們的漸漸逼近,宋顯突然掏出一個布包的長條形物體。
“哈哈哈哈……既然已經被你們看出來了,那我就不裝了!
我承認,我确實會厭魅之術。她是我徒弟,有點學藝不精,讓諸位見笑了!
那今天我就跟大家展示一下,我真正的實力!”
宋顯瞥了一眼白歌後,緩緩舉起手裡的東西,做出要揭布的動作。
“師父,不要亮出來!你這一出手,三戶村的人全都得死啊!”
白歌領悟了宋顯的眼神兒後,立刻誇張驚呼,按住宋顯的胳膊,配合他演戲。
原本要上來抓人的青年們又被震懾住了,這會他們不僅不敢上前,甚至在宋顯推開白歌往前走一步的時候,他們吓得往後連退了數步。
“他在唬人,他在故意吓唬我們!你們别被他騙了!”方大山大喊。
李春花連忙附和:“對,你們快把他抓起來,給我兒子報仇!”
宋顯對李春花豎起大拇指,“還是李大娘厚道,知道自己兒子被詛咒要死了,就拉其他人一起陪葬。要不說你們村團結呢,生是同村人,死是同村鬼。”
宋顯這一番“誇贊”下來,村民們都不幹了。
本來今天祓除儀式就是為了李春花,跟他們沒什麼關系,憑什麼要他們替李春花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