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的聲音與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掌一樣輕輕淺淺的,像是微風輕拂,分明沒有什麼存在,卻燙的她的臉一陣的灼燒。
衛姜羞愧欲死到不知所措:“我,我我,自己來。”
男人“嗯”了一聲松開了手,衛姜因為害羞透粉的手立時接替位置,緊緊捂住了眼睛,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再看,她捂眼睛的動作故意大力了些。
水汽蒸騰,她聽到頭頂很短促地笑了一聲。
衛姜終于反應過來這個動作有多蠢且沒有必要,她應該閉上眼睛,直接從湯池裡出去。
少女皮薄,緊繃的小臉這下熟的根本不能見人,捂眼的手不争氣移了移,掩耳盜鈴似的将整張臉都遮了進去。
可是真要濕着衣服出去,衛姜又怕秦之牧就在外面,心下不可避免的躊躇起來。
水聲嘩嘩,秦起大步跨出湯池,從衣架上扯過衣服很快穿戴整齊。
“小夫人為何在此?”他問。
衛姜瞥了眼外間,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作答,就又聽秦起的聲音響起:“是父親叫你來取《皓月集》的?”
說着,秦起便濕着長發出門,說去給她取書。
衛姜得救般松了口氣,感覺到身上的水冷,忙也從湯池裡出去。
被水打濕的綢緞緊緊貼着身體,不遺餘力勾勒出她豐肉微骨的身形,實在有失得體,難以見人,她隻得用力擠了擠衣服上的水。
上等的綢緞很容易留痕,絲毫沒能緩解局面,反而讓她看起來像是被蹂躏過一般,更加......
衛姜擔心前頭秦起還在等她,無法,隻能心裡安慰天黑燈暗應無人會注意她,硬着頭皮推門出去。
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丫鬟侯着,見到她立時恭敬出聲:“晚間風大,小夫人且在裡面稍等片刻,已經叫如意去為您取來幹淨的衣服。”
小丫鬟說着,拿着幹淨的帕子進來替她擦拭長發:“奴叫萬事,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
不多時,衛姜便收拾齊整,萬事在前引路帶她去見秦起。
小廳的大門敞開,屋内秦起坐在燈下翻看文書,溫黃的光為他勾上圈朦胧的輪廓,他的身後還站了個侍墨的小厮。
不是一個人在啊......
衛姜打了一路腹稿的道歉默默吞了回去:“大公子,我來取書。”
秦起從文書裡擡了一眼,朝身後小厮揮了揮手,讓他在外面等着,方才開口:“小夫人,是有什麼話想說?”
衛姜心裡微訝他的敏銳,朝他跟前挪了一步,确定外面的人聽不到,弱弱出聲:“大公子,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嗯。”
短促的音節,根本聽不出喜怒。
衛姜氣又弱了一截:“那一下實在太......我不得已才偏了下視線,沒想到會……真的不是故意一直盯着的。”
打的腹稿莫名變得磕磕絆絆。
秦起身子後靠,半身依着扶手,薄而幹淨的指骨懶懶撐着下巴:“太什麼?”
禦史大人不愧是辦理重案的好手,很會挑重點。
衛姜腦中掠過水濕的胸膛在燈下泛着漂亮的水光,就像是融化的琥珀,随着起伏,硬朗的肌理像是拉滿的的弓,又柔軟的像是剛剛揉好的面團,帶着危險的蠱惑……
少女耳珠紅的滴血,這,這……如何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