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心卻顧不上裴岫白的關心,紅了眼眶看向溫竹:“溫竹姐,你别誤會,剛剛是因為——”
“你不用解釋。”裴岫白打斷了她。
她溫柔地摟着姜心心,寵溺地說,“她隻是一個秘書而已。”
是啊,秘書而已,連女朋友都不算是。
溫竹隻覺得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像是一場荒誕的鬧劇。
她攥緊了指尖。
不要哭,你隻有這點體面了,不要在裴岫白面前哭……
深吸了一口氣,溫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眼淚沒有掉下來。
她緩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包,極輕極輕地笑了一聲,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兒,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可沒倆到裴岫白連這點體面都不願意給她,她冷聲喝道:“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多年來的習慣讓溫竹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她和裴岫白之間的關系,從來就不對等。
裴岫白望向溫竹的時候,表情冰冷而淡漠,“陳導剛走,應該還在下面,你送陳導回去。”
暖黃的燈光照在她身上,卻泛出絲絲寒意。
溫竹頭疼得快要暈倒了,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握緊拳頭不肯回頭,直接說:“我不舒服,要去醫院。”
這還是溫竹住進裴家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拒絕裴岫白的命令。
裴岫白先是一怔,随即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無名火,黑沉的眸底愈發冷了:“溫秘書,你是不想幹了是嗎。”
“是。” 溫竹隻覺得身心俱疲。
她緊緊握住門把手,“我明天會向公司遞交辭呈。”
包間裡氣氛徹底冷住了。
先不說裴岫白身份尊貴,平日裡鮮有人敢反駁她。
更不要說在場誰都知道溫竹是個什麼性子。
這兩個月在片場,他們看的還少了?
每次裴總讓溫秘書滾,溫秘書都會乖乖聽話。
可要不了多久,她又會在飯點帶着精心準備的飯菜過來,生怕裴總飲食不規律。
這樣的女人,舍得離開裴總?
不止他們不信,裴岫白也不信。
她以為溫竹還在為了下午手鍊的事情不高興,眉間劃過一絲不耐:“行啊,既然你要走,就滾幹淨點,别來礙我的眼。”
看來這幾年,真是給溫竹脾氣慣大了。
都敢跟她犟嘴了。
裴岫白笃定她不會走,又說:“鬧得差不多了,就去送陳導。”
溫竹想說自己沒有在鬧,可剛想開口,又覺得沒有必要。
再解釋,隻會顯得她愈發無理取鬧罷了。
她打開包廂門,邁步離開,背影莫名帶了幾分決絕。
見溫竹最終還是乖乖聽自己話,出門去送客戶了,裴岫白臉色好了不少。
她不生氣,旁邊的人終于敢說話了,“裴總果然魅力非凡,圈子裡誰不知道,這溫竹在您裴家住了十幾年,就跟您裴家的一條狗似的。”
“這要放在古代,那叫什麼?叫家生子!”
“哈哈哈,要不咱打個賭,就賭溫秘書這次什麼時候會不會離職?”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
“鬧個幾天差不多了,過幾天,還不是屁颠屁颠地來給裴總道歉?”
“我賭三天!”
“兩天!”
哄鬧聲中,大家笑成一片。
裴岫白喝了一口晶瑩的白葡萄酒,晶瑩的酒液在她唇間暈開,她的手再次撫上姜心心那細軟的腰。
十八歲的人,肌膚嬌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她喜歡得不得了。
放下酒杯,裴岫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賭一晚。”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裴岫白勾了勾唇,語氣随意又散漫。
就一晚。
明天天一亮,溫竹還是會乖乖來公司向她低頭。
什麼辭職。
一個依附着裴家才能生存的菟絲花而已,離開了她,溫竹還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