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不想去沃水,你到底想不想跟着他倆,你到底願不願回到叢林,又或者,要是我留在苦溝,你又該怎麼辦。
或許是展濁的态度,展澈也擡眼看向了展濁。
他非常認真地思考着,而後,問,“為什麼我要是跟了他們走,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為什麼……你不能和滾刀與墨淳一起?”
“我不想被規訓。”展濁幹脆地回答。
不管是被文明規訓還是被階層豢養,又或許像碩涵或硼砂那樣,為了想保護的東西,而不得不像債奴一樣被綁架。
他曾經就從規訓裡跑出來,他不認為境外是荒蠻。
在他的理解裡,那或許叫自由。
說到這,還得聊下滾刀回去過程裡遇到的事。
滾刀進沃水之前隻帶了單刀,他是覺着反正還有碩涵和硼砂,要遇到沃水設陷,那倆也能出一份力。畢竟厚刀太重了,他身材那麼好,有時候背着厚刀褲子往下掉。
但是回去就不一樣了。
憑着碩涵那不守規矩就和他喊打喊殺的脾性,要真杠起來了他一把薄刀難對付。反正他也要穿過渣市才能進沃水,順道就轉回了自己的場子拿刀。
他又是爬窗回自己的屋子。畢竟要是手下知道他回來了,和他一樣開朗的老夥計們就會把他團團圍住問個沒完沒了,他是怎麼都脫不開身。但當他摸進自己的屋子拿了刀又想悄悄溜掉時,他還是碰到一個他的副手。
那副手喝得醉醺醺,拿着酒瓶子到處溜達。趕巧了就溜達到他屋前,見着一個黑影爬窗出去是屁話不多說操槍就要幹。
滾刀趕緊連滾帶爬抱住對方,說别吵别吵,是我。
那手下一愣,說哥,你咋回來了,你是跑路不帶我們悄悄收拾行李拍屁股走人啊。
滾刀說不是,我身上金币都沒帶,跑什麼路,我就回來拿刀。
手下一聽又奇了怪了,他說怎麼了,前幾天還有沃水人過來送錢呢,還以為你們聊得熱絡都住下了呢。
滾刀不解,說啥沃水人來送錢,錢在哪呢。
手下說你就知道錢,你看你,還說不是想跑路,“就你們剛去沃水啊,接着就有沃水人來了,說是你們安頓下來了,是你們讓他們送些錢過來。”
“還有呢,他們做了什麼?”滾刀問。
手下說沒做啥啊,我們的人也不敢懈怠,就帶着他們走走逛逛幾條街,這不,剛回去呢。
滾刀聽出來了,卻也哭笑不得,他還以為沃水人有多老實,還客客氣氣地把他們請去沃水參觀考察。實際是把他們幾個話事的帶進了沃水,借此機會再派另外的人進渣市摸底。
合着他們誰也沒相信過誰。
“他們去了哪?是什麼态度?”滾刀到底得搞清楚沃水摸底到什麼份上,否則要是底褲給人看光了,他也就沒資格向沃水叫價了。
手下說幾條阿哥阿姐的街全去了,“之前看着是挺滿意,還放話給那些阿哥阿姐,說是想要在這培養個啥來着。”
滾刀冷笑,這幫沃水人,竟是想搞他們渣市内鬥。畢竟隻要内鬥起來了,那外部勢力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插足。看來滾刀是不能進沃水了,他得好好地回渣市整頓整頓。
“哦,對了,”那手下想起什麼似的,趕緊把酒瓶子放下,上下口袋到處摸,摸出了個皺巴巴的信,展平了遞給滾刀,“就那幫沃水人撤退後,有個漁夫送來了這個,說是要你親自拆。”
“漁夫?”滾刀搜腸刮肚,似乎隻有碩涵的手下有個什麼漁夫,不過和他沒交集,可能不是那個人。
他打開信,隻有一行拼貼的字,寫着——渣市裡濾黑渣。
渣市裡……濾黑渣?
過濾黑渣?滾刀不理解,啥意思,要是按照渣市的黑話,那不就是武器組裝和保養的意思——
啊,滾刀揉掉了字條。
他知道墨淳在哪裡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