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隊員都驚呆了。
看着散落滿地的槍支零件,老實說就算讓他們拼回來都得花些工夫。而這男人也說不清是熟悉還是不熟悉槍械,反正他搶了也不用,隻是拆。
當然沒有債奴能做到這個,要能做到就不叫債奴了,那一定得給肥膏們搜刮去,還給個特殊技工的名号。
你别說,涸嶺對有特殊技能的人特别看重,畢竟窮兵黩武慣了,也都知道打下來的土地得靠技術才能繼續發展。
話說回那個實驗體,或許是感覺到肥料隊員要攻擊他,其他之前還乖乖聽肥料隊員安排的實驗副本們也都紛紛站了起來,逐漸把實驗體圍住,像是要保護他。
不得已,展濁自己把槍管放下,而後示意他們也把槍放下。
于是那群實驗體副本們才收回攻擊的姿勢,又逐漸散開來。
而那之後實驗體就住下了。住在他們的栅欄裡,和别的副本一起。唯一不同的是當肥料隊員讓副本們學着搬搬扛扛做些力氣活,那些副本都會有樣學樣跟着做。所以很快,副本們就徹底和隊員混在一起了,雖然語言不通,但基本看不出兩者區别。
但實驗體什麼都不做,他吃飽喝足就會掃視着叢林,不知道在監視或等待着什麼。
“可能在等沃水的人。”硼砂聽罷,來了這麼一句,“沃水裡有他相好的,所以就朝着沃水的方向看。”
碩涵與展濁不約而同地看向硼砂,硼砂尴尬,他趕緊說我随便亂講的,我又沒見過那玩意,我怎麼知道。
但他們的行動還是出了岔子。
這邊展濁剛帶人出溝,那邊的墨淳就從被滾刀逮住的殺手嘴裡問出了信息。
不知道該說是那殺手太青澀,還是墨淳對付人的手段别具一格。他讓人把那青年捆在椅子上,問一句,不答,就劃一刀。刀子一寸一寸從手臂往手腕處走,每一刀都得比之前一刀刻嵌得更狠。
手臂上是肌肉,再怎麼劃也無所謂。而手腕上是筋脈,即便不會就此放幹他體内的源泉,也能傷到筋骨後讓他再拿不起槍。
行刑的過程隻有朗浔和良隽在場,而朗浔也親眼看到了良隽是怎麼能面不改色地執行指令。到底是在硼砂身旁的親信,也難怪平日沒有矛盾,也能毫無愧疚地給他夾糕裡加脂粉油。
和碩涵不同,墨淳認為拷打人的關鍵不是直接抓住一個軟肋攻擊,不是做非此即彼的單項選擇題,而是讓他們認識到處處都是軟肋。每一句拒絕或沉默就會多損失一些,那不管是及時止損還是忍痛割肉,當然都是越快招供,損失的本金越少。
所以青年招了,他說他也不知道所有的布設位置,畢竟他們都各有各的職能,就像他,他的範圍隻在那塊地,出了那塊地他就不能追,以免被目标牽着鼻子走。
但他知道有的殺手沒有駐地,而是蟄伏在苦溝裡,從一開始就跟着碩涵。也就是說,很有在他們出溝之前,就已經被跟蹤了。隻是那殺手單槍匹馬,不一定敢随便下手,而是要伺機行動。
“不可能,”朗浔聽了提出了異議,“要是碩涵的蹤迹已經被發現,當前卓聰的人馬已經包圍了苦溝。”
墨淳說不一定,既然不敢輕易對他們三個人下手,就代表着勢單力薄,可能餘不出人手進糧油區彙報情況。
但不管怎樣,還是要有所準備。苦溝當下一片混亂與蕭條,這時候卓聰過來一包圍,那即便實驗體送回了沃水,沃水肯定也不可能派人來解圍。畢竟苦溝又不是他們的地盤,何必惹得一身腥。
所以肥料隊員還是得放,但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即便肥料隊員是戰鬥力,但他們的武器已經全部被碩涵收繳,交給了糧油區。
在敵我對峙之前,膽量是赢取戰争的一個因素,但關鍵還是在武器是否精良。
就在墨淳沉思的片刻,朗浔看向對方,說——“我……我可能知道哪裡有武器。”
是的,就是蓑笠的老闆。
朗浔隐約猜得到自己做跑工時實際也有夾帶,那些訂貨與出貨的單據就在酒水的包裝裡。但他清楚什麼事能問,什麼事不能問。
蓑笠酒館已被徹底燒毀了,老闆和酒保閉門不出,直到朗浔敲開他們的門。
墨淳感慨,他說你們苦溝體系穩固,不管是維持經濟的方式,還是獲取資源的脈絡,甚至是護城河與抵禦外敵的士兵,卓聰遲鈍,這體系若是構架起來,苦溝就不是想鏟就能鏟平了。
朗浔笑,他說我也有過疑惑,“我之前還好奇,竟連硼砂也沒有徹查過這些東西,才讓我們有了保護自己的手段。”
“硼砂?”墨淳聽到朗浔的評價,不解,“他又不是打個轉就撤的肥膏,而是這裡的副隊長,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理論上來說他才該是你們體系構架的關鍵啊。”
朗浔愣住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