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當夜便跟着劉明理到了楚地,原以為,謝陵不會搭理自己,沒承想,自己的請帖剛剛遞了上去,便得到了謝陵的回應,倒是叫沈應覺得有些意外。
謝陵整個人瞧着淡雅,許是因為身子的原因,整個人顯得有些疲累。
“難得還有人記得我,怎麼能不來陪着沈二姑娘。”
沈應笑笑:“殿下倒是不驚訝我來。”
“聽聞姑娘曾陷牢獄之災,出來避避風頭,也屬實正常。”謝陵對着她,倒是毫不遮掩。
沈應聽着,不由得站住了腳步:“殿下知道?”
謝陵來楚地已久,卻是對着長安的消息,靈通得很,連着她的事情也都知道。
謝陵笑笑,對着沈應是毫不遮掩:“沈二姑娘,曾是故人之友,自然是頗為關照着些。”
“故人?”
沈應察覺出謝陵的話裡有些許歧義。
湖光水色,謝陵眺望着,水面的波瀾淺聲道:“你與晏大公子,終有緣分。”
“什麼意思?”
“沈二姑娘,若是願意,可以在楚地多留幾日。”謝陵其他的并未多說,也不打算多跟着沈應多待,便也就走了。
直覺告訴沈應,謝陵肯定知道些什麼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她還要在楚地多待些時日才是。
故人之友?
他與晏淮之間的事情,連着晏楚也是不知。
就是不知自己主動開口問,謝陵能否告知了。
謝陵這才剛回了府中,便有丫鬟前來禀明:“殿下。”
“怎麼?”謝陵卻是先着丫鬟一步開口道,“又不喝藥了?”
丫鬟面色焦急:“是。”
謝陵擡腳便想要走,沒走兩步又生生地停了下來,沉悶道:“罷了,這幾日就這樣吧。”
他的話一出,倒是讓着一旁的小丫鬟有些錯愕。
要知道,凡是偏院的動靜,謝陵比着任何人都要着急。
這樣子,還是頭一次見。
謝陵正要回書房,就聽着腳步聲匆匆而來,管家臉上有些急色,見着謝陵倒是松了一口氣:“殿下,門外有客人說要見你。”
“不見。”謝陵頭也不擡道。
管家連忙道:“是東廠都督,晏大人。”
謝陵下意識開口:“晏楚?”
“是。”
如今晏家的人,也唯有晏楚一人了。
謝陵不覺有些好笑,這楚地今日倒是好生熱鬧,前有沈應,後有晏楚,他們二人這幾年不見,倒還是默契得很。
都是上杆子地往着自己這裡湊。
謝陵松了口道:“罷了,既然是晏大人,便去瞧瞧吧。”
庭院内,地面鋪就得青石闆,紋理細膩,曆經數百年,光滑如鏡,幾株曆史悠久的銀杏樹,枝繁葉茂,金黃的葉片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謝陵在樹下朝着廳内看了過去,晏楚正百無聊賴地喝着手邊的茶水,神色是平淡無波,看不出此時的心境,跟着往日大相徑庭。
到底是長大了,連着心思也不流于表面了。
他長得跟他大哥,是一點也不像,倒是今日謝陵覺得,晏楚有幾分同他大哥很是相似。
謝陵朝着裡面笑道:“晏大人。”
晏楚朝着外面的人看了過去,繼而起身,等着謝陵進了大廳内,才行禮道:“楚王殿下。”
謝陵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晏大人真是稀客。”
晏楚也跟着謝陵坐下:“倒是同殿下多年未見了。”
好似,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謝陵要去封地前的那次,那是謝陵與着大哥正在說着話,大哥又好像在生氣。
管家給着謝陵也倒了杯茶水,他出去了一整日,身上倒是有些寒涼了。
謝陵不緊不慢地喝着茶,就跟晏楚好似友人一般,倒是不覺得警惕。
“哦,對了,晏大人可知我今日見到了誰?”謝陵喝完了茶水,才恍然說着。
晏楚沒有出聲,靜待着他的下文。
謝陵輕笑一聲:“這沈二姑娘,倒是跟着晏大人頗有緣分,還能同時到這楚地來,真是巧了。”
晏楚知道沈應或許會來楚地,沒想到竟然早早就見到了謝陵。
“殿下誤會了,我來找殿下,是有事。”
聽着謝陵話裡的歧義,晏楚頓時道。
謝陵又是一聲笑:“晏大人的事情,倒是不急,沈二姑娘難得來一次楚地,倒是我想請着她吃上一頓,既然晏大人也不是什麼生人,倒不如晚上一起?”
沒有想到謝陵說起這個,晏楚當即拒絕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