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宮中女眷衆多,好幾位官員的夫人都有到了婚嫁之齡的女兒,于是便趁着這個大好的機會想要為自己女兒攀親。
皇後詢問梅映雪的夫人“梅夫人的愛女可也到了婚嫁的年紀了?”
“回娘娘的話,凝之确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梅夫人可有合适的人選?”
“還沒有。”
“梅夫人的千金生得極好,我看着甚是喜歡,梅夫人可得仔細替她挑一個好夫婿。”
梅夫人起身行禮,歡喜道“多謝娘娘擡愛。”
“我聽說王夫人的愛子也到了年紀了?”皇後又問王夫人。
王夫人笑道“回娘娘,确實是。犬子貪玩,還不知哪家的姑娘能看上他呢。”
“華京誰不知道王大人家的公子面如冠玉,怕是得不少姑娘青睐呢。”
“娘娘謬贊了,犬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到了這般年紀了也不見得收斂心性。妾身如今連為他說親都不敢,生怕耽誤了别家姑娘。”
“王夫人言重了。王氏祖上是貴戚功臣,封侯拜相,跟着陛下南下華京。這些年王氏勞苦功高,陛下常說委屈了王大人收了封地又奪了封号。虎父無犬子,王大人如此為大局着想,想來王大人的愛子亦是位德才兼備的君子。”
當年遷都華京,梁康成以重建都城為由将淳甯侯王狄留在華京,後又因為改制收了封地奪了封号,淳甯侯成了王大人。
這一切都是梁康成為了削弱世家權力的計謀,而這計謀還是當年梅映雪同他一起商議的。
王夫人應答自如“自開國起王家便深受重用,王家對此感激不盡,何來委屈一說。”
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今日王公子可來了宴席?”
“犬子去了複州探親,妾身家中長輩抱病,他便替妾身去照看。”
“倒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皇後與在場的女眷都寒暄了遍,随後低聲招呼明爻過來。
“你帶些吃的送去代貴妃的宮中,讓她寬心些,她還懷有身孕,千萬注意身子。”
“是。”
明爻叫走了兩個宮女,随她前往代貴妃的寝宮。
因為代知遠的案子,梁康成遷怒代家,想借此事打壓代家的勢力,于是代貴妃受牽連被禁足。
去代貴妃的寝宮要經過慶甯宮,那是皇子們住的地方,也是楚南煜住的地方。
今晚宮宴,慶甯宮的皇子們都去了前殿,慶甯宮内的守衛少了許多。
明爻心中有了些别的打算,于是她從代貴妃寝宮中出來時借口支開了那兩個宮女,在夜色的掩護下,她偷偷溜進了皇子的寝殿。
慶甯宮内沒什麼人,她循着記憶中的路,繞過假山水池,走過長廊。
這裡隻有一個屋子亮着燭火,那應該便是楚南煜住的地方。
她站在門前,猶豫着是否要見這個人。
她聽說楚南煜是梧州來的,他的義兄綁架了梁昭,他會不會對梁昭的去向知情?
可這是皇子的寝宮,她偷溜進來本就于禮不合,如今再深夜會見外男,怕是更說不過去。
明爻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在她轉身的一瞬間,鼻尖撞上了某個人的肩膀,她吓得不輕,猛地往後一退卻又狠狠撞上了門。
她擡頭,驚詫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那男子面龐俊朗,眉眼含笑,正低頭看着她。
明爻被他堵住了去路,他們之間的距離過近,可他并不打算退步。
“姐姐找誰?”他笑着。
明爻的臉頰有些發燙,往旁邊撤了一步“你是楚南煜?”
楚南煜偏了偏頭,道“姐姐找我?”
他真的是楚南煜。
明爻疑惑“你不應該在屋……”
話還未說完,遠處傳來守衛巡視的腳步聲,楚南煜飛快抓住明爻将她帶進了屋内。
屋内燭火通明,窗上的影子險将二人暴露,楚南煜将明爻推入帷幔之中。
守衛離去,他才走到帷幔前,對其中之人道“姐姐今夜來此是有何事?”
明爻從帷幔中出來“你可知道我是誰?”
楚南煜将她細細打量了一番,穿得華貴,步若生蓮,黛眉紅唇,珠钗簪發,好一個玉人。
如此年紀輕輕卻能在宮中行動自如,想必應是那梁康成的女兒。
他道“不知姐姐是哪位公主?”
明爻驚訝于他的回答“你見過我?”
“我自來了宮中便一直在慶甯宮,今日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時辰不早了,明爻沒那麼多時間問旁的。
于是她開門見山問“你可知道阿昭的消息?”
她不是第一個來問梁昭消息的人。
楚南煜轉身為自己倒了一盞茶“不知道。”
“可綁走阿昭的是你義兄。”
“義兄做的事跟我有何幹系?”
“他做的事你難道不知情嗎?”
“你想從我這兒問到梁昭的消息?”楚南煜覺得好笑“如果我真的知道他的消息你覺得義兄為何會騙我入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