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潼滿懷擔憂地勸道:“天涼,回去吧。”
齊白子卻堅定地拒絕了:“這一組還差三十秒。”
顧月潼注意到放在地上草裡的手機正在倒計時。
“你做了幾組?”
“五組。”齊白子咬着牙回道,“還有五組俯卧撐,每組十個。”
顧月潼:......
“強身健體也不急于這一時,要循序漸進。”顧月潼有些心疼地皺起眉說,“何況你的傷還沒好,醫生說了不能劇烈運動。”
話音剛落,三十秒到了,手機倒計時的提示音響起,齊白子伸直打顫的雙腿,擠出笑容道:“這不劇烈,還沒我們剛才激烈。”
顧月潼想反駁,想了想她說得也是事實,幹脆沉默。
簡單擦擦汗,兩人并排往室内走。
齊白子:“秦姨收拾完了嗎?等下我去你房間洗澡。”
顧月潼頓了頓,問:“為什麼?”
齊白子:“我想了想,剛才給你的體驗确實一般,我認為我房間床墊比較硬可能是其中一個原因,所以我們再試一次。”
她語氣真誠,顧月潼卻再次結舌,猶豫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兩人稍作休息,和李怡一起看了會八卦的綜藝,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起床,顧月潼罕見地在早飯後睡了個回籠覺。
秦姨想起顧月潼吃飯時昏昏欲睡的樣子,收拾碗筷時有些擔心地問齊白子:“月潼是不是病了?”
齊白子幫忙遞筷子,面不改色撒謊:“昨晚顧總教我學法語,睡得有點晚。”
秦姨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又忍不住叮囑:“要注意休息啊。”
齊白子幫忙收拾了一下就以換衣服的借口上了樓。昨晚在顧月潼的房間裡,顧月潼還真的成功登頂,齊白子異常興奮,給足了三次,最後顧月潼洗澡的時候膝蓋發軟,腳下直打滑。反倒是她自己,擺着花樣的玩,事後神清氣爽。
吃早飯的時候齊白子敲了好幾次門才把顧月潼喊醒,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齊白子還是有些擔心,換了身适合出門的外衣後,打開了顧月潼房間的門。
她刻意沒有敲門,知道顧月潼還睡着,把門反鎖後,她坐到顧月潼的床邊,地上還有昨晚睡覺前換下來的床單,窗戶開着一條窄縫,有微涼的風吹進來,顧月潼抱着被子,濃密烏黑的長發遮住臉,熟熟地睡着。
齊白子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動作輕柔,看到她瓷白的側臉,忍不住在唇角處落下了一個毫無痕迹的吻。
昨天李怡和自己談話過後,她終于理解了從别人的視角看自己是什麼感受。連李怡鄭曉曉她們看自己都覺得需要幫助,又何況是顧月潼。
或許在顧月潼眼裡,給齊吳的那十萬塊真的隻是微不足道的點滴幫助,沒當着齊白子的面給錢,說明已經顧及了她的自尊心。
幾番安慰自己過後,齊白子想通了,鼓足勇氣打算找顧月潼說清楚,并道歉,沒想到顧月潼先她一步找到她。
顧月潼認真反思了自己的行為,并第一次說出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她想要她。
對齊白子來說,這就夠了。
地下戀也好,在外人面前搖裝作不熟也罷,起碼在家,在這間卧室裡,她們是戀人。
空氣能為她們作證。
靜坐片刻,七點半的鬧鈴再次響起,顧月潼緩緩睜眼。
看到床邊坐着齊白子,她露出一個笑容。
齊白子不由分說吻了上去,不帶有情愈,隻是一個既短暫又漫長的吻。
*
李怡開車,秦姨坐在副駕駛上,後座上齊白子和顧月潼一左一右。
後備箱裡裝滿了行李和露營要帶的東西,以及李怡一大早出門采購的零食。
下了高速後的山路蜿蜒綿長,有如絲帶,齊白子不怎麼出京州市區,第一次光顧這裡,扒着車窗向外看。
秦姨聽着歌,時不時和後座兩人搭話:“小白第一次來,月潼,你來過嗎?”
“沒有。”顧月潼淡淡回答,她看着齊白子的側臉,微微垂眸,“我沒走過這條路。”
“這條路好像是新修的。”李怡道,“之前應該要走另外的路,那條路不好開,我和鄭曉曉假期的時候走過。”
“哦對,你和小白是一個大學的。”秦姨半回過頭,問,“小白你上學的時候都在做什麼呀?我看新聞,說現在的大學生課餘活動都挺死闆的,一個個體側都不合格。周琴上大學時候就超重,比現在要胖一圈呢。”
“我啊。”齊白子聞言轉回視線,認真回答道,“我也很死闆,除了上課就是兼職,很無趣。”
那是一段艱苦的日子,李怡了解些内情,怕齊白子回憶起來傷感,轉移話題到顧月潼身上:“顧總呢,我聽說您大學是在國外上的,還是藝術專業,是不是有意思多了?”
顧月潼卡頓了半秒,對着後視鏡點了下頭:“還好。”
“那邊藝術氛圍很濃郁,學生除了上課可以參加學校舉辦的各種展覽,還可以開展即興比賽,活動确實豐富一些。”
秦姨哼了一聲,聞言有些不平:“月潼也是她們專業排名前幾的學生,有名着呢,要不是你們董事長,說不定月潼現在就是響徹國際的大畫家。”
“就和她那些同學一樣,到處辦辦畫展,搞搞拍賣,自在得很。”
顧月潼皺眉:“秦姨。”
“好好好我不說了。”怕顧月潼不耐煩,秦姨擺擺手,閉上了嘴。
一旁齊白子卻有些莫名的不爽,因為這讓她想到了一個人,也是顧月潼的同學,同時還是顧月潼的前女友——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