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昏昏沉沉像是陷入了某種夢境,身體無法動彈,但意識還在。
她下意識想要睜眼,可無論如何用力,也無法動彈一分。
她看不見周圍的情況,但能感受到、聽到周圍的世界——灰蒙蒙一片,耳邊全是風聲,暴雪正拍打車身,哐哐作響。
雪花落在她的身上,身體漸漸開始僵死,細細感受才發現心跳,也變得極其微弱,就連血液流速也變得緩慢。
她的呼吸微弱接近于無,奇異的狀态像極了動物冬眠。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讓她陷入了自我保護的假死狀态?
假死狀态也叫深度昏迷,可為什麼她還有意識?
慕青一陣迷茫,動不了也看不見,隻能靠聽覺和觸感感受世界。
假死狀态沒有幾天幾夜醒不來,任由身體木僵下去,極寒狀态下,神經元一定會受損,最終導緻肌肉壞死、殘廢、凍死!
慕青心尖一緊,努力想要找出一線生機,各處感官被放大,神經變得愈發緊繃。
她放緩呼吸,迫切想要控制四肢。
她試圖挪動受傷的腿,隻要感覺到痛,一定會醒過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似乎進入了一種很玄很妙的狀态,各處感官被異常放大,周圍的世界越來越清晰。
風聲、落雪聲、車身搖擺聲……
她的呼吸聲、心跳聲……
她甚至能感覺到飓風過境,卷起了道道風柱,因為風速和聲音不一樣,拍打車身的聲音更重,落雪聲更大更厚實,冷意漸濃。
果然,氣溫一直在下降!
反倒是陷阱内部的溫度,比外面好上不少,隔絕了大部分風雪。
要不是她掉進陷阱裡,估計還留在高速上。
這種天氣在外面九死一生,也許高速上的人都凍死了。
慕青不再多想,注意力集中在小腿上,生死間猛地一用力,陡然一陣痛楚傳來,與此同時,她終于睜開了眼!
慕青大口大口喘氣,兩眼猩紅渾身凍得發紫。
冷!
她凍得哆嗦,顫抖着撿起掉落的兔皮毯,裹緊身體,然後抖糠似的揉了揉小腿。
原本受傷的小腿,從高處摔下來,傷上加傷愈發疼痛。
幸虧她醒來得快,僅僅昏迷了半個小時,除了呼吸不暢、手腳不利索之外,沒有太多不适。
隻不過清醒過後,痛感和冷意變得比以往更加清晰。
慕青沒有多想,隻當自己凍傷了。
她拿出手機一瞧,仍舊沒有信号、仍舊救援占線,已經中午十二點,洞穴内部的光線不僅沒有變亮,反而愈發灰暗。
可見所有的縫隙,都快要被厚雪阻擋!
慕青想起剛才的極寒,登時不再急着出去。
按照剛才疊高高的辦法,爬出去并不難,隻是這種天氣,出去就是找死,不如在陷阱裡面養好傷,等風雪小一點再做打算。
那種極冷,她一輩子都不想再感受。
至于吃的……
這麼多野味,總不能被餓死。
慕青搓了搓手,現在吃都是小問題,重要的是——保暖、保暖、保暖!
她将手縮進袖口,不停地呵着熱氣。
厚重的羽絨服被玻璃屑紮破,破口的地方不算太大,衣服質量不錯,至今沒有跑絨,防風效果倒是和銷售員說的一樣。
至于保暖,說什麼零下40攝氏度,也能溫暖如春。
她現在卻是冷得哆嗦,加了一條兔毛毯,還是無濟于事。
現在想想,車上的溫度,簡直就是溫室天堂。
昨晚,她已經懷疑氣溫下降到了30度,按照今天這種情況,估計又下降了個20度不止。
也就是說銷售員沒騙人,是現在的氣溫不尋常。
倘若已經下降到零下50度左右,羽絨服、羊絨毛、保暖衣根本無法禦寒,但也不至于分分鐘要凍死她,難道低于零下50度?
慕青瞳孔驟縮,猛地一激靈。
她現在能感知到的氣溫,還是陷阱隔絕風雪後的溫度,難以想象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如何一番場景?
她現在可以肯定,寒潮天災真的來了!
低于零下五十度的天氣,沒有保暖措施,特别是沒有供暖措施的南方地區,估計要死一大半人,怎麼不算末日?
先不說極寒帶來各種交通問題、管道爆裂等安全問題,光是保暖就是一個大麻煩。
偏偏她就是南方人!
慕青眉頭皺得死緊,現在已經不是回不回家的問題,是她必須看到爸媽活着才行——生要見人死要見!
她搓了搓凍僵的手,準備開始幹活。
她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兔皮能扒,野豬當然也能扒,不想死在這裡,就必須利用一切資源。
她身處野外,還不知道準确的氣溫,也許還會變得更冷。
總之極寒天氣下,想活命,就得收集更多的物資!
慕青看向倒下的冰磚,默默歎了口氣,扒完野豬皮,還得重新搭冰屋。
雖然洞口處落雪不多,但長久積攢又潮又冷,還不利于傷口恢複,正好趁扒野豬皮的時間,多攢些雪,搭個大一點的冰屋。
慕青看向四百斤左右的野豬,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下手。
兔子身形小,沒有經驗摸索着也能剝皮,但野豬身形太大,不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