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花子認識不過月餘,就讓孔時雨體會到了養孩子的不容易。
當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電話那頭的孔時雨沉默了,因為他覺得這種事情壓根就不應該由他們來操心,要是問他雇主賴賬怎麼辦,他能随口列舉出N種方法。
可畢竟孩子都問到了自己頭上,他也不好推脫,況且解決雇主和傭兵之間的糾紛,也是他這個中間人的職責。
“你是怎麼想的?”回答她的問題之前,孔時雨想要再确認一下花子的意志。
蹲在廢墟中的花子回頭看向身後,在煙柳的束縛下,唐澤都要隔空踢打對方,可見恨之深。可要問她怎麼想,她也說不好,就是覺得不能放任殺人兇手不管。
“我不太懂這些,像是涉及到裡世界的事情,普通的警方能管嗎?有沒有專門管理的部門?”
孔時雨是徹底确定了花子就是個三觀正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情況下才不會有人會為了這種事情發愁,有自诩正義的人士,可能會替天行道,但多數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幹脆放任自流不會插手。
“裡世界有很多組織,但大部分資源和秩序還是掌控在那些世家大族手中,典型的如咒術界的高層都出自禦三家,除妖界的代表的場一族,等等一系列,你以後接觸到自然就清楚了。高橋算是咒術師,理應由咒術界管理……你真的想好了要将他交給咒術高層?”
花子沒聽懂孔時雨停頓下的遲疑,還在為找到相應組織而慶幸,繼續追問要如何找到咒術界的管理人員。電話那邊的孔時雨無聲的歎息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翻出一個聯系電話發了過去。
挂斷與孔時雨的電話,花子立刻撥通了對方的聯系方式,響鈴三聲後,對面響起一道溫潤低沉的女聲。
“你好,那位?”
“您好,我想報案,這裡抓到一個操縱咒靈殺人的人。”
“……”
“喂?您聽的到嗎?”
“……聽得到,你能再說一遍你想幹什麼?”
“是這樣的……”花子對着電話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明白,最後還附贈了自己目前所在的地址,然後期待的詢問:“請問你們多長時間能到?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
電話那端的女人消化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幹巴巴的說道:“我需要回報一下上級,請稍等。”說話這話幹脆的挂斷了電話。
控制住兩人的煙柳看到花子挂斷電話回來,擡手抽出一根柳條封住了兩人的嘴,等待世界終于安靜下來,才長出一口氣,略感疲憊的問道:“怎麼樣?”
并沒有得到什麼确切的結果,再回想到通話是對面的僵硬,花子猜測道:“接電話的好像是個新人,她說要請示上級讓咱們等等。”
另一邊,虎将軍蹲坐在一塊相對平坦的石闆上,貓爪下壓着一條瑟瑟發抖的白色錦鯉,貓臉上滿是對工作人員的不滿,“不能投訴嗎?人類應該有專門的投訴電話,花子你也給她打一個,憑什麼還要咱們在這裡等着。”
安撫的抱起地上的狸花貓,順帶解救出已經哭出來的江中一郎,花子擡頭看了眼天,低頭看了眼地上瞪紅了雙眼的唐澤。對于這種是非曲直,家長裡短,她最是苦手,所以最好的選擇還是交給官方最踏實。
結果“官方”的回信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就在花子以為對方将自己忘了,猶豫要不要再打過去詢問一下進度的時候,一個陌生的來電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好?”
“你就是那個報案的人?”這次對面換了個男聲,态度惡劣口氣不善,完全不像是一個官方該有的口吻。
這讓她提起警惕,沒有第一時間承認,而是反問道:“請問你是?”
“老子是禅院直哉。”
“……職位?”
“哈?哪那麼多廢話,你把人帶到這個地址,到了以後會有人接應。”禅院直哉這下肯定,對面百分百是個野生咒術師,不然怎麼會對着禅院問職位。
“你們不來現場嗎?還有這個地方離我有些遠,我沒有交通工具,荒郊野嶺的也打不到車。”
電話那邊低聲咒罵了一聲,像是對着什麼人說了什麼,但因為遮擋了聽筒,花子完全聽不清楚,随後就傳來禅院直哉不耐煩的聲音:“原地等着,老子馬上到!”
這個馬上花子不知道需要多久,總不能再讓她原地等上兩個小時,思索着要不要召喚式神送一套露營工具過來,而且這一天東奔西走的,還沒吃上一口熱乎飯,現在閑暇下來,空蕩蕩的腸胃發出一連串的悲鳴。
被花子抱在懷中,聽着近在咫尺的響動,虎将軍心疼的擡起頭,“他們不是說馬上來嗎,那把這兩人放在這裡就好,我們先回家吃飯吧,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你先回家通知他們做飯,我背着花子随後就到。”照夜一爪子踢到還在哭哭啼啼的錦鯉頭上,小小的身子霸氣的吩咐完,雙翅舒展彭大到一人多高,轉頭招呼花子:“現在回去正好吃飯。”
提起吃這個字,花子的腸胃更加難受,可也不能真就将這兩人抛在荒野不管,誰知道附近還有沒有其他危險存在。萬一他們走了,這兩人發生什麼意外,她可就解釋不清了。
幸好這次沒再讓她等上兩個小時,一陣飛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直升機螺旋槳帶起的風塵吹的她睜不開眼。隐約的見到艙門開啟,一道人影從十幾米高的半空一躍而下。
“就是你這個小鬼報的案?”一頭耀眼金色短發的男生來到花子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抱着虎将軍的花子點了點頭,因為幼年期營養沒跟上,以緻于花子發育的要比同齡人晚些。現如今穿着一條可愛的黃色背帶褲,懷裡還抱着一隻貓,乖乖巧巧的樣子更顯稚嫩。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禅院直哉沉下了臉,他覺得自己可能被耍了。就憑她怎麼可能封印特級咒靈,控制詛咒師,怎麼想怎麼像是一個小鬼的惡作劇。
“小鬼,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嗎?”單手叉腰,禅院直哉考慮着從哪下手揍她比較好。
雖然搞不懂這人是怎麼回事,但花子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擡手指向身後不遠處,“殺人兇手高橋先生就在那裡,還有一名叫唐澤蓮的人,這個是特級咒靈,被我的術士轉換成了卡片。”
禅院直哉接過卡片看了看,确實從能上面感受到了強大的咒力,可他還是不信眼前的小鬼能制服特級。要知道擁有單獨對抗特級的人最少也是個特級,而他目前才是二級,咒術界總共才有三名特級。
“你們去看看。”單手把玩着封印了特級的卡牌,禅院直哉一瞬不瞬的盯着花子,對着身後跟上來的人指了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