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緊握雨傘,臉色冷漠的對着滿眼期望的男人,指着他的身後說道:“商店裡有雨傘賣。”
男人窘迫的搔了搔頭,難為情的尬笑着說道:“我,我出門着急,忘了帶錢包。”
這時蹲在花子肩膀上的狸花貓開了口:“你這妖怪真是膽大,光天化日之下跑來我家門口找打,花子你往邊上站站,看我怎麼收拾他!”
花子手疾眼快的一把将攔住狸花貓,看了眼站在那裡無所畏懼的男人,淡聲說道:“上次你對我施展魅術,我可以不計較,但你既然敢找上門來,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就别想輕易離開。”
随着花子的話落,以商店為中心,四面八方的露出許多腦袋,虎視眈眈的看着對方。
男人雙手插兜環視一圈,換上一臉的玩味,指着那些感受到花子召喚前來的妖怪們,“這些小家夥加起來也抵擋不住我一招,我沒有惡意,隻是那日見面之後對你有些好奇。”
“那日跳窗的女子和你什麼關系?”
這些天,住院的女子明明沒有什麼緻命傷,卻始終陷入沉睡沒有清醒,醫生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她還想着周六日再去看看,結果對方竟然主動找上了門。
男人似是有些苦惱的擡起頭,拉長了語調的回憶着,“你說的是光嗎?那家夥還真是恐怖呢,跑到我家來威脅我,說我要是不和她交往就死給我看,我還以為她隻是吓唬我,結果沒想到她還真的跳了下去。”
這說辭花子半信半疑,主要是她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對方說謊,另一名當事人還在醫院躺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花子你别聽他的鬼話,誰知道是不是他對人家使用了什麼魅術,這妖怪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妖,我先揍他一頓,等下你再問他!”
雖然沒看出對方原形,但虎将軍對面前的妖怪有種本能上的厭惡,就好像看到了隔壁縣的那隻綠茶狗,忍不住的想先揍他一頓再說。
這次花子沒有阻攔,撐着傘默默的向後退開幾步,給他們留下更多的交戰空間。
“我都說了沒有惡意,你這隻小貓咪是怎麼回事?”閃身躲開虎将軍的瘋狂亂抓,男子依舊保持雙手插兜的狀态沒動,腳下步伐不慌不亂,看不出怎麼動作,卻能精準的躲開虎将軍的每一次攻擊。
看到自己的攻擊被對方輕描淡寫的躲閃開,還能有空對着花子抛媚眼,狸花貓被氣的當場炸了毛,弓起腰背的身形急速變大,身後甩着的尾巴也變成了八條。
原本還遊刃有餘的男子終于認真起來,他原本以為對方不過是個有點道行的小貓妖,結果卻是傳說中的八尾貓妖。
不對。
男子視線掃過虎将軍的尾根,神色鄭重的說道:“九尾貓妖!”
再次看向花子的眼神也帶上了厭惡,嗤笑的說道:“原本看你這小姑娘靈魂幹淨,還以為是個不一樣的,結果也是個貪得無厭之人,你們妖貓一族也都是傻的。”
虎将軍對他的言辭不予理會,恢複原形後便揮爪向對方撲去,然而爪子卻徑直穿透了對方的身體。那男子化作一道幻影,向花子揮了揮手,留下最後一句話:“改日再訪,陰陽師小姐。”随即消失無蹤。
那人來無影去無蹤,就算花子調動了整座山野縣的結界探查也是無果,甚至找不到對方出現的一絲蹤迹。
随着那人的離開,周邊的環境也在扭曲中恢複了原本的樣貌。她竟然在此之前沒有一點察覺,就連自己什麼時候中的幻術都回憶不起來。
就連一旁恢複原形,如同一座小山一樣的虎将軍也是滿臉茫然,左看看右看看,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走進幻覺都沒發現。
現實的沉重打擊讓一人一妖都感到震撼,花子尚能接受自己的弱小。然而,虎将軍的情況截然不同。自它誕生以來,除了上清童子這個外來物種之外,它一直是天花闆的存在。即便上清童子經常提醒它天外有天,妖外有妖,虎将軍依舊堅信自己是超越一切的妖中之妖。
如今,那名男子的出現,一巴掌拍碎了它的傲慢,用現實告訴它什麼才叫真正的妖外有妖,它所謂的天花闆也隻能證明它的見識淺薄。
一人一妖情緒低落的回到家中,早有預料的上清童子什麼也沒問,雙手對插在袖子中,隻是輕聲說道:“快去洗手吧,飯菜已經做好了,今天還有虎将軍愛吃的金槍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