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氣溫逐漸升高,街上的學生有的已經早早換上了輕薄的夏裝。
一大早的,花子猶豫着看着面前的兩套校服,窗外枝頭的燕子突然開口:“多穿些吧,下午會有大雨。”
燕子不是花子的式神,而是附近族群裡面偶然誕生出具有靈智的,在花子沒來之前它就每年跟着族群來到縣城,冬天再和族群一起飛走。
自從與花子相識,它便将家安在了神社,一人一妖算是朋友也是共住一個屋檐下的鄰居。
聽到燕子這麼說,花子果斷了放棄了夏裝,臨出門前還拿起一把雨傘。
路上碰到疑惑的同學,還不忘出聲提醒:“下午會有大雨。”
山野縣不大,學校的同學基本都是這裡土生土長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花子住在神社,也知道她是神社裡面的巫女。甚至有的同學私下裡還堅信花子能夠通靈,和之前的轉學生夏目完全不一樣。
例如像今天這樣的天氣預報,哪怕天氣預報說天氣晴,同學們還是選擇相信花子,不光是她的話從未落空,更因為有不止一個人看到過她能讓符紙憑空飛起,還見到她家門口的雜草會跳舞。
所以在衆人眼中,花子是真的具備神奇的能力,而夏目隻是一個企圖通過謊言來博得衆人眼球的騙子。
但有一點,不管是花子還是夏目,都是衆人遠離的對象,前者讓人畏懼,後者使人生惡。
花子很體諒他們的心情,畢竟就連她自己都害怕着那些邪祟,更何況是這些沒有自保手段的普通人。
所以上學期間她都是獨來獨往,說不在乎顯得有些嘴硬,但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不是自己的圈子硬要往裡擠,既強求他人也為難自己。
也正是因為這點,小學六年級那年,碰到同樣擁有靈力的夏目時,花子是真的感到過開心。那種找到同類的歡喜,是再多妖怪陪伴也無法彌補的空隙。
隻是最後還是被她搞砸了,她不知道夏目為什麼堅信她是個騙子。那些符紙可是她畫得最好的,上清童子也說了是上品。看在是唯一同類份上,她才隻收了幾根棒棒糖,結果他卻不知好歹的和她大吵了一架。
大概是受到陰雨天的影響,望着窗外連成線的雨滴,竟讓她回憶起幾年前的事情。
夏目在山野縣待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卻是為數不多能給花子留下深刻記憶的人類。
這場大雨來的突然,前一面還是豔陽高照,下一秒烏雲卷着雷電從北面呼嘯而來,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一直到花子下學都沒有停歇的迹象。
沒參加任何社團的花子舉着雨傘往家走,路過一家商店時,竟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側頭看去,竟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要不是剛剛才回想曾經的事情,不然一時間還真認不出眼前的人。
“夏目?”花子遲疑的停下腳步。
對方似乎是被這場大雨困在了這裡,見花子停下腳步,便熱情的擡起手,“好久不見。”
雖說是許久未見的老同學,但兩人的關系卻不是太融洽,自從夏目單方面和她吵了一架以後,直到對方離開,兩人都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時隔多年再見面,花子也隻是恍惚一下,打完招呼後都沒靠近,淡定的說道:“再見。”
同時沒有撐傘的那隻手瘋狂捏着躺在包裡的虎将軍,狸花貓感受到花子的動作,頂開拉鍊露出一顆貓頭,正對上屋檐下“夏目”望過來的視線。
“那是什麼東西?”直到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以後,狸花貓才跳上花子的肩膀,疑惑的問道:“那家夥沒有任何氣息,要不是親眼看到他站在那裡,都感覺不到。”
花子也抱有相同的疑問,也看出這個“夏目”就是那天遇到的女人,隻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找上了門,在沒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前,她不敢輕舉妄動,第一時間選擇回家。
但今天的路程似乎格外的漫長,原本應該拐過一條街就能看到神社的大門,可她卻遇到了鬼打牆,兩個拐彎後又回到了與“夏目”相遇的商店門前。
這次站在屋檐下的不再是夏目,而是昨天來神社的俊美男子,對方看到花子後驚喜出聲:“花子小姐,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不知道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車站,我忘了帶傘,再晚點就要趕不上最後一班離開的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