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忙活起來,時間過得很快,鐘六手上雖然一直很有條理,但腦子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五嫂給他灌輸了太多甜品小知識,他卻隻記住了蜜桃糖水的兩種煮法。
他現在隻想休息,不想學習。
江銜月的甜品小冊子已經謄抄了四份,想來夠明天用了。她揉了揉眼睛,“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剩下的我們明天一早再做。”
鐘六的臉皺成苦瓜,他覺得明天自己肯定起不來。
江銜月憋笑,寬慰道:“六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等明天你出攤回來了,我再教你别的。”
鐘六逞強,“不,明天一早你們喊我,我一定能起來。”
鐘五拍拍他的肩,“明早再說,現在先回去歇着吧,也不急這一時。明天我們那邊要是結束得早,就去白石橋找你。”
幾人各自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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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鐘六還是沒能起來,當然,鐘五也沒去叫他就是了。昨晚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今天早上要忙的事情不算太多。
他一大早就去白石橋趕了預定好的騾車回來,把裝桃和荔枝的籮筐搬上車,又将江銜月準備的幾樣甜品裝在背筐裡。
這個背筐他自己背着,沒有往車上放,怕騾車走得不穩當給晃壞了。反正他爹和三哥都會趕車,他今天跟在後頭走就是。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到了深衣巷後街,鐘五并不急着亮出自己的貨物,鐘老金和鐘三找地方的時候,他帶着江銜月繞了兩道巷子去另一邊的一個市場。
轉過幾個攤子,終于找到一個賣果子的,兩人停在一個賣楊梅的攤子前,問:“楊梅怎麼賣?”
“三十文一斤,甜的很嘞,小哥兒嘗嘗看。”
鐘五點點頭,道:“我們再看看。”拉着江銜月走了。
兩人又轉了幾個果攤,問了價格,才在早食鋪買了些包子往回走。
江銜月問:“咱們怎麼定價?”
“先定六十文一斤吧,早市上一個賣荔枝的都沒有,别的水果也不多,楊梅都比往年貴五六文,林檎更是貴了十文還多,果品應該都很緊俏。”
鐘五回去跟鐘老金和鐘三說了一遍早市的情況,鐘老金道:“就按你說的辦,先試試水。”
幾人掀開搭在車上的草簾子,露出底下紅紅白白的荔枝和桃子來。鐘五又揭開車尾放着的存水的罐子,用柳枝條蘸了些水撒上去,這還是賣櫻桃賣李子的時候積累來的經驗。
恰好一位灰衣管事帶着兩個小厮往從這經過,看到這情景,不禁駐足,“這荔枝怎麼賣的?”
“荔枝六十文一斤,桃兒二十文一斤,您先嘗嘗?”鐘五雙手遞過去一枝荔枝,上面墜了三四個果,個頂個的碩大滾圓,看着就飽滿。
那灰衣管事接過荔枝,剝了一顆嘗嘗,“味兒倒還行,就是這價可比往年貴了不少啊。”
“我們倒也不想賣這麼貴,隻是今天雨水不多,果子産量都不如往年了,去年能收三成的,今年能收兩成就不錯了。”
鐘老金說着,打西邊又過來了一個藍衣管事,來人似乎跟灰衣管事認識,招呼道:“錢管事早啊,買什麼呢這是?”
被稱作錢管事的灰衣管事挑了挑眉,笑道:“是吳管事啊,這天可不早了,難得見您這會兒出門。”并不回答藍衣管事的問題。
吳管事笑笑,往前踏兩步越過錢管事到了騾車邊上。
兩人好似不大對付……江銜月看了鐘五一眼,鐘五沖她安撫地笑笑,打開一路背過來的筐子,取出兩個竹筒。
“這天太熱了,才一會兒功夫就一身汗,兩位管事,要不要嘗嘗咱們自家制的紫蘇蜜桃飲?”
說着,又取了兩個竹筒遞給了鐘老金和江銜月,好像真的隻是對他們客氣那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