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真理掃過萩原研二的表情,随口對卷發公安說了句:“你少管。”
降谷零:“。”不知道怎麼,總之是舒服一點了。
萩原研二臉上不淺不淡的笑容沒有變化,他對卷發公安問道:“你是他的人吧,那個剛剛才離開我們的家夥,他的人。”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刻仿若有一道驚雷穿過站在原地的降谷零的腦海:是他嗎?是他的人嗎?
不破真理的眼神來回在三人身上打量,随即她使出了自己的拿首好戲:“又要我回避嗎?”手裡順勢拎起那被麻袋套頭的西裝男的麻袋部分,全然無視了西裝男掙紮蹬腿的動作。
“不是啦,地上那個出去就夠了。”萩原研二:“……而且哦,FUWA醬,人被勒,是會死的。”
不破真理叫人毛骨悚然地聳了聳肩:“啊,被發現了啊。”
她思索片刻,換成拉着西裝男的腿,看起來絲毫不費力氣就拖着尚存一息的高壯西裝男,準備往門外走去。
在複古瑰麗的無人酒店,少女一副準備毀屍滅迹壯漢的畫面,着實叫降谷零大開眼界。
萩原研二拉着大開眼界的降谷零往房内走去,恰在砂金色短發的降谷零與粉金色短發的不破真理擦肩的刹那,那被‘殘酷’對待拖行着的西裝男,頭上本就隻是松松垮垮系着的麻袋,在與濕漉漉的地毯拖行摩擦的過程中——
滑脫了。
降谷零看着麻袋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臉:……那兩片胡子倒是有點眼熟,不确定,我再看看。
而西裝男腫得隻剩兩條縫的眼睛則在朦胧模糊的視野裡,跟降谷零對上了視線:“波、波本!”
剛從凳子上起身,準備阻止兩人對上視線的卷發公安:“……看來,他得歸我們處理了。”卷發公安指了指地上的龍舌蘭,近乎冰冷地吐字道。
不破真理:“……”她眼神裡充滿了控訴,“想搶我人頭?”
萩原研二更為冷酷:“好了,不要亂說話帶壞不破,她到時候真的會以為人可以随便對人動私刑的。”
降谷零撿起扳手敲暈了不合時宜的龍舌蘭:“……所以龍舌蘭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另外三人都伸手指向不破真理,語氣或麻木、或無辜、或自豪:“她。”“她。”“我!”
那不還是已經動過了嗎!
五分鐘後,三位男士抱着胳膊,邊指導邊看着不破真理捆好了龍舌蘭,丢去了‘酒店’的清潔用品倉儲櫃,終于準備好好談談萩原研二推門時所說的‘緊急情況’。
在開場陳詞前,萩原研二先談起了另一件事:“這樣真的好嗎……教不破這些技巧。”
不破真理:我覺得挺好的啊,我學得很開心!
卷發馬尾公安嚴肅道:“你也知道,雖然她用自己不死,這樣極具可操作性的超能力來威脅我,說要成為我永恒的殺不死的噩夢什麼的……順帶一提,這話是你教她的嗎?下次不要了,這太不社會化。”
萩原研二/不破真理:沒品味的家夥。
卷發馬尾公安:“她雖然是不會死,可跟她對接的公安、線人,是會死的。這些技巧不能給她帶來什麼,但至少不會把死亡的風險轉移到别人身上。”
萩原研二意味不明地提醒道:“哈哈,‘不能給她帶來什麼’。”
那祝你好運了,先生。
“話歸正傳,兩位,我想知道,他是在哪裡出事的。不破,知道之後,可以拜托你帶我們到那附近的,世界背面的空間嗎?”
不管他究竟會不會像自己一樣,掉進世界的背面……萩原研二想道,自己總歸要先試一試去找,才肯放棄這還有一線‘生’機的猜想的。
剛學習并實踐完黑心公安傾情提供的特别處理技巧,運動後愈顯着她巴掌大的臉龐撲撲的不破真理,看起來十分樂意效勞:“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們一直說的‘他’,是誰啊?”
看着她額角飛濺到的紅迹,萩原研二默默掏出手帕,遞給了她。
……
‘他’究竟是誰?
——是他,諸伏景光。
灰白的辦公桌前,一個頗有年代感的大塊頭電腦,正對着諸伏景光的臉,發着已經算是刺眼的黃色燈光。
黃色的牆紙、黃色的地毯、黃色的電腦屏幕,深深淺淺的黃色,讓辦公桌的灰白色,反倒成了護眼色。
諸伏景光的雙手放在鍵盤上,在旁邊沒有臉的西裝‘上司’的‘注視’中,他随意又緩慢地敲着鍵盤,敷衍地表示自己正在工作。
手上敲擊的動作,完全沒能阻礙諸伏景光的思維流暢地運轉:
‘你會想要過去嗎’;
‘它們是人類的感受’;
……
不僅僅是這樣。
諸伏景光的餘光瞥向剛剛他試圖對話、但毫無反應的西裝‘上司’。
與那位不破小姐不同,這個人形的、由人類負面情感産生的實體,似乎沒有自主的意識。
諸伏景光試探着收回按在鍵盤上的手,眼睛注視着西裝‘上司’那張平滑沒有五官的臉上,忽然生出了一張像用手硬生生撕開的血嘴——
諸伏景光緩緩又将手指撫上鍵盤,随意地敲了兩下,就看着那張血嘴似乎被這動作安撫了,又合攏變回了平滑的一片。
諸伏景光:……
這次又是什麼。
是被批賽道和打法落後,沒能拉通需求,聚焦不到痛點,渠道不夠下沉,落盤沒有閉環,歸因也找不到抓手的廠工的焦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