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南絮抓住了瞿遊的胳膊，停住了腳步。瞿遊回頭看她，“先走。”

她緩緩搖頭，拉着瞿遊坐回了原位，“來都來了，見也見了，聽首曲子罷了。”

“好膽量。”南音嘲諷道，“想必姑娘還記得青是為何至此的罷？”

“記得。”師南絮并不肯示弱，“所以，是夫人救了他？”

南音哼笑，“是啊，當年他在亂葬崗像條死狗一樣，要不是我，早就爛沒了。”

師南絮手指微顫。

“我待他多好啊，救了他，養好了他，給他吃，給他穿，教他内功，才有了他今日，”南音目光轉向那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人。

“呵呵。”

南音笑了，就好像自家養的狗跑了，還抓着别人不放。

“自從你暴斃的消息傳來，他就耐不住了，總是和我吵架，想走。”

師南絮猛地扭頭，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樣，“啊？”

“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别音容兩渺茫。昭陽殿裡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④......”甘青無知無覺，還在忘情地表演着。

“好像我會攔着他求着他不讓他走似的，我就當養了條白眼狼，扔了就是！”

南音滿臉冷漠地看着台上，甩手走了。

“不是！夫人，你.....夫人？！”師南絮措手不及想追過去沒追上，還想再追時被人一把拉了回去。

“不是，白絮你有病啊，你别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的，他都能當你爹了，你做人能不能别看臉！”師南絮被瞿遊一頓氣急敗壞的輸出攔住了去路，最看臉的人（瞿遊）萬萬沒想到有一日指責她做人别看臉，她惱怒，“你有病啊，胡說八道什麼！”

瞿遊不可置信的指自己，“我胡說？！你聽聽南音夫人說的什麼！她們都老夫老妻了快！你攙和什麼！”

“你小點聲！”師南絮羞恥極了，拍打他又壓低聲音說，“她誤會了！我怎麼可能跟陳.....你有病嗎！”

見瞿遊還不太相信，她氣極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不信你叫他過來我們對峙！”

瞿遊這下終于有點相信她了，“那南音夫人......?”

“我怎麼知道！我今日才知道陳長青還活着，還在這兒！”師南絮真是覺得禍從天降，無辜極了！

“而且，他都那麼大年紀了！他就比我爹少兩三歲！”師南絮真的是有些奔潰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地步！

瞿遊：“他幾歲你都知道？！”

師南絮捂臉，不想跟他說話了。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④。”

甘青歌聲停止時，南音已經回了二樓自己房間，隻有自己一個人她終于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人呢？”師南絮看着一個人回來的瞿遊疑惑，瞿遊攤手，“說是走了。”

師南絮：“他剛表演結束你就過去找他了，這你都截不到人？甘青武功比你還厲害嗎？”

最後一句，師南絮純屬疑惑但瞿遊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腦袋青筋直冒，留下一句你等着，咻一下飛走了。

師南絮坐下示意小珠倒茶，欣賞下一個表演。

大概半個時辰後，李烨臣三人早就回來坐着了，瞿遊才姗姗來遲，他尴尬地看了眼師南絮，“明日吧，今兒晚了。”

師南絮勉強點頭，其他人不解地問什麼明日，這事情發生得尴尬又莫名其妙，她隻得笑笑說，“沒什麼，我們是說今日有些晚了，我們先回去了，他日有空再來。”

“啊，我還想再聽聽呢。”李尋芳猶豫着，沈令梅也點頭，師南絮便說，“隻是我有些累了而已，兩位姐姐接着看便是，要是因為我不看了，我反而要内疚了。”

最後，瞿遊跟李烨臣打了個招呼帶着師南絮和小珠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瞿遊也不騎馬了，突然鑽進了師南絮的馬車車廂裡，吩咐小珠駕車，小珠可不聽他的，看向師南絮，師南絮無奈，說，“你去吧。”

經過半個時辰的冷風，瞿遊已經冷靜下來了，“你和甘青是怎麼認識的？”

師南絮回想了一下，才說：“我們總共也就見過幾次，都是在正式的場合，他奏樂我跟随娘娘等人在聽而已。第一次見他，就是皇後娘娘的千秋宴，陛下命他為娘娘奏樂，他的琴聲才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交流。”

瞿遊，“南音夫人說你知道他為何至此的原因是指什麼？”

師南絮垂下頭，一時沒說話，瞿遊也不催，等着。

好一會兒，她才歎了口氣，“有一次在宮裡，我在禦花園練琴，他經過指點了我幾句，都沒有一盞茶的功夫，被看到了。”

瞿遊，“誰？看到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