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烨臣也來了,用他的話說就是這麼好的風花雪月的時候怎麼能少得了他,于是他帶着他的親妹妹和表妹妹來了。三人在瞿府門口等着了片刻,瞿遊帶着師南絮和小珠出來了。
看到師南絮戴着面紗,李尋芳眨眼,“你戴面紗幹嘛?”
師南絮抿唇。
李烨臣擡起手指彈了下妹妹的腦殼,“笨蛋,白姑娘還不是為了低調些。”
“啊呀,”李尋芳捂着腦袋嘀咕,“這有什麼,看着多好看呀。”
師南絮好笑,李尋芳不看見她的臉說話都自然多了。
一行人來到樂音坊,初見樂音坊就連師南絮都吃了一驚,巍峨挺立,富麗堂皇的門面,飛檐峭台,手可摘星。
如此精緻典雅又不失大氣磅礴,這棟建築,就是在京城也很難遇到。
進了裡面更是如此,裡面廣闊的大堂裝飾得就像精緻非凡的水榭華庭,華麗的舞台在中間伫立,然後是數不清的梨花木桌椅,邊上則是穿插在伴随着煙霧寥寥的綠蔭奇石之間的雅座。
但讓師南絮驚訝的不是這别緻的布局,而且一踏進大堂就聽到的一道缥缈空靈的美妙之音。
弦音深厚,笛音清脆,二者交彙融合悠遠空蕩宛如天外之音。師南絮一進來就走不動腳了。
“繞梁之音,餘音……袅袅。”師南絮觸感而生的話說到一半被瞿遊拎走了,但她還是堅持說完了最後兩個字。
幾人在雅座一一坐好,師南絮聽着悅耳的曲子,看着客滿為患卻自覺安靜的大堂,大開眼界。
瞿遊好笑的看着她目不轉睛的樣子,感情她不止愛作畫還愛聽曲。
“呀!我們運氣好好,你們看今晚甘青會上台!”沈令梅一下子拉住李尋芳,興奮的指着前面說。
師南絮順着她手指看過去,才發現舞台側邊挂着許多竹匾,上面一一寫着今日即将上台表演的樂師名字。
正當幾人看得興起時,樂音坊坊主南音一襲紫砂月華裙,華麗非常,她袅娜娉婷從二樓下來,許多客人見了她都尊敬的向她行禮。她一一微笑緻意,目光掃過一處時略微一頓,略一思索便朝那走去。
“這幾位可都是小貴客臨門呀。”李烨臣幾人見她單獨過來,連忙一一見禮,李烨臣更是讓出主座來,“夫人請上座,多日不見,夫人越發貌美了。”
南音大方坐下,“聽說李公子嘴對女人最甜,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李尋芳絲毫不放過每一個打壓她哥的機會,“那可不是,我哥最是會騙女人心了,夫人可得小心些。”
“啊哈哈哈哈,一個小屁孩還能騙到我不成。”南音笑得不能自己。
李烨臣一扇子拍下來,故作委屈的道,“小孩子不懂事夫人勿怪,小子自然是夠不到夫人的。”
南音看着在座的幾個二八年華的少男少女,感概,“年輕人果然有活力多了,我這年紀都能當你們娘了,老了。”
師南絮聽到這略顯驚訝的啊一聲,“您看着可不像是我們母親那輩的人呀,要是把發髻放下來,說是我們姐妹也不為過呀。”
李尋芳贊同的說,“就是啊,您看着可年輕了!”
南音又被逗笑了一場,随即看着師南絮一歪頭,“我記得你.....”
“是的,我還欠夫人一本書呢。”師南絮示意小珠把書拿出來,“小珠,把遊記送給夫人。”
她看着南音接着說,“這本北海遊記,我已經讀完了,現在送給夫人。”
南音接過書,素手輕輕撫摸了下書,“我會好好珍惜的。”
師南絮微微點頭,發現南音突然用一種很懷念地目光看着她。
師南絮:“夫人?”
南音思慮片刻,緩緩開口:“我在京城見過你。”
她眼皮一跳,抿唇笑,“是嗎?”
瞿遊蓦然看向南音,眼神一時兇悍無比。
南音見此又輕笑出來:“别誤會,我跟京城那些勢力沒有一點關系,隻是有一次去京城聽過你的琴,琴聲入我耳,亂我心,至今久久不能忘懷。”
師南絮心情并沒有放,“我并沒有在公衆場合彈過琴,南音夫人可是認錯人了?”
“不,我沒認錯。”南音輕笑,思維又回到了那年,“那年,我在找一個怎麼也找不到的人,進了京城,除了皇宮我走遍了京城每一處角落,也沒找到他,後來聽說戶...有一個高官之子跟他老子立了軍令狀要去邊關當兵,不成将永不回京。”
雖然南音即使收回了後面的話,但一個戶字足夠讓師南絮明白這位南音夫人是知道她底細的,她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思索起了這人是誰,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