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轉過頭,一掃傷心神色,隻狠恨的看我道:“良貴嫔,你可知罪。”
我一驚,隻又行一禮:“嫔妾午睡起遲了,未能早早來侍疾,請皇後娘娘貴罰。”
祺娘冷笑:“良貴嫔真是避重就輕,隻拿些不緊要的話來搪塞娘娘,皇後娘娘一定要狠恨責罰,才能使她良貴嫔會認罪。”
皇後冷哼一聲:“哼!如今已到這種地步,你還不說實活。”
我道:“嫔妾實在不知,還望娘娘明示。”
皇後看了剪秋一眼,剪秋道:“傳太醫院院正進殿。”
須臾間,從殿外走進一個須發皆白的太醫,他俯身後禮。
祺嫔道:“于院正,把你所發現的,告訴良貴嫔。”
他顫巍巍道:“微臣給太後娘娘診脈,發現娘娘脈象急數,連連急數,三五不調,止正而複作。”
淳嫔道:“太醫您不必吊書袋,隻明确告訴我們便罷了。”
他又道:“這脈不好,臣查太後娘娘往日脈案,卻不是急症,又查娘娘飲食,發現有人往娘娘飲食中下毒。”
我等于院正說完:“這怎麼可能,太後娘娘的飲食,可都是再三查驗的,怎麼可能會......”
祺嫔道:“如果飲食不是禦膳坊來的,而是有心之人所奉,而這有心之人日日奉于身前,隔三差五便奉湯送食的,以至于讓整個頤甯宮失了戒心呢!”
我聞言怒道:“祺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後開口道:“太醫,你繼續說。”
于院正又道:“醫查檢太後娘娘的飲食之中,發現是那道五指毛野鴨湯不妥。”
我一怔,淳嫔道:“呀,那道野鴨湯,不就是良貴嫔姐姐,早些時候,奉給太後娘娘的嗎?”
皇後隻向淳嫔問道:“這是良貴嫔送來的。”
淳嫔道:“今早,我看見寶娟拎着食蓋往外走,嫔妾向來是個饞嘴的,便問這是什麼啊,怎得那麼香。寶娟說這是良貴嫔姐姐為太後做的五指毛桃苻苓野鴨湯。這這…”
我心中大喊不好,面上猶自鎮定自若,隻向皇後道:“娘娘,冬季幹燥,老鴨滋陰清熱,補益脾胃,五指毛桃健脾補肺,順氣利濕,茯苓則利水滲濕,健脾安神,無論是藥效與用量,嫔妾都是請教了太醫才做的藥膳,怎會不妥。”
皇後冷笑着,用染着蔻丹紅的指甲,指向太醫:“院正,你來告訴良貴嫔,這裡面有什麼。”
于院正顫巍巍向前:“微臣查檢,發現湯中的五指毛桃被成
了勾吻草。五指毛挑與勾吻草外形相似,藥性卻不可,五指毛桃可滋補養身,而勾吻草卻有毒,一點便可傷人性命。”
皇後聽完,用力拍着桌幾道:“良貴嫔你好大的膽,竟敢要毒害太後,來人給本宮把良押入天牢,聽後發落。她身邊的宮人一同押下去,給本宮查清來龍去脈。”
頃刻間,便有内監上前要押解我,我用力甩袖子,打了上前拉扯我衣袖的内侍一巴掌,郎聲道:“大膽,本宮乃是一宮主位,生養皇子帝姬,敢來拉扯本宮的衣袖。”
祺嫔笑道:“良貴嫔還要擺主位娘娘的範兒,你大逆不道,害太後娘娘,隻怕是用刑,皇上也不會過問的。”
我道:“你們想用刑逼供,哼,即使是禦前三司會審,審訊犯人,尚且要問犯者論,何況現下,隻單單憑這一碗湯羹,便想要定本宮的罪,皇後娘娘,您也太過心急了吧。”
皇後道:“良貴嫔,本宮知道你向來是能言善辯,可如今這情形下,物證人證齊全,怎可容你花言巧語推卻罪責。”
我道:“娘娘就這麼武斷,不容本宮分辨是非曲直嗎?”
皇後笑笑,對祺嫔與淳嫔道:“太後娘娘要吃第二遍湯藥了,本宮先去侍奉太後吃藥。”說完便轉身進入了内殿。
淳嫔笑笑:“良貴嫔姐姐,謀害婆母可是等同謀逆的十惡不赦的大罪,何況你謀害的還是太後娘娘,姐姐你别忘了,常樂帝姬,和姐姐身後的安氏一族。要是姐姐認了,我隻當姐姐是取錯藥材,無心之過。”
她說着便令人拿出一張寫滿我的“罪證”的紙,要我畫押簽字。
“是嗎?那我可要多謝妹妹的善心了。”我拿起那張紙撕了個粉碎。
祺嫔道:“來人給我押住她,要她摁了手印,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與她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