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迥、慕容世松、慕容世柏方才起身朝着玄淩一拜:“臣等蒙陛下賞識,方才立下微末之功,不敢得陛下誇贊,願我大周朝民安國泰,河清海晏,願陛下萬歲萬萬歲。”說着便又是行禮。
玄淩面上不複剛才陰翳,隻讓着慕容迥一行人免禮起身。
玄淩笑笑:“李長,賜慕容将軍富水春一壺。”
李長應是,捧着酒壺而去,慕容迥起身行禮,謝恩。
李長倒酒道:“慕容将軍,這是今年郢州之富水新釀的富水春,今春雨水少,隻進貢了十幾壺,陛下最愛這富水春的清冽。将軍請飲用。”
皇帝的近身内侍,皇宮内侍局大總管親自給慕容迥倒酒,這是給了極大的臉面。
慕容迥也适當的恭維了玄淩幾句。尴尬的場面一掃而去,端着是一副君聖臣賢的祥和氣氛。
華妃顯然松了一口氣,自從再次複寵之後,華妃也不再像最初那般,也時常害怕再次失寵。可如今明明應該是她最志得意滿的時候,可她也隐隐之中,覺得有些東西和往常不一樣了。
這一場暗流湧動的宴會,在玉笛,蕭琴,曼舞,名曲,美酒中落下了帷幕。
玄淩一副微醺的模樣,擁着華妃去了。皇後微笑着送走玄淩,隻是那笑有些寒涼。
皇後一副雍容的起身,代替玄淩走完了宴會的流程,封了賞賜,送走了外臣們,貴婦诰命們,這才散去。
夜已深,茜雲叫來了辇轎,我坐在辇轎上,在辇轎的一抖一顫中頭有些暈。
轉過幾道花廊,不遠處的假山邊隐隐有人影憧憧。
我轉頭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甯遠之,他會意,點頭隐去了黑夜之中。
回到繁英閣,看了看已經睡熟了的常樂和予湛,便在中堂的榻上假寐小歇。
不過是一時二刻間,寶娟進殿來,喚醒了我:“娘娘,甯遠之回來了,有事情要禀告。”
我點頭,起身整理儀容,讓人進殿來。
甯遠之俯身行禮。
我閉着雙眸道:“可有什麼異常。”
他道:“隻是兩個内侍在交談。”
寶娟問:“大晚上的,在那勞什子的摸黑交談?”
他看了寶娟一眼道:“應該說是交換信息。”
我倒是來了些興緻,睜眼問道:“交換信息?有趣,可知道是那個宮殿的。”
甯遠之道:“一個是和我一同入宮的柳遜,不過他現在叫肅喜,之前是在雨花閣端妃娘娘身邊當差。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去華妃娘娘宮裡,另一個人奴才不認識。但是我跟着那人,那人去了端妃娘娘宮裡,再也沒出來。我打聽一番才知曉,如今啟祥宮現下統共一個内侍,叫小福子。”
我略思考一番,華妃整治端妃向來是明火執仗,何須要安排細作,那麼說,是端妃在華妃身邊安排了細作。有趣,果然有趣。
甯遠之問:“娘娘,那?”
我點頭:“寶娟,賞。”寶娟拿出幾個銀錠子,遞給甯遠之。
甯遠之笑得謝過了。
我道:“那你就靜靜的看着他們,也不急,你就看他們要做些什麼。”
甯遠之點頭應了,退出殿去。
看來這位看似閑雲野鶴,虛弱不堪的端妃娘娘,也并不像傳聞中的那般淡泊。
因為晚宴吃了些河北之乾和蒲萄酒,沒想到,倒是好眠,一夜無夢。
第二日,我還未起床,寶娟便急匆匆的走進繁英閣。
她上前對我道:“娘娘。”
我問道:“可是有事情?”
寶娟回道:“華妃娘娘被封了夫人。”
我點頭:“嗯。”
“娘娘?”
我笑笑:“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果不其然,此後兩月間 ,這位新晉的皙華夫人可謂是一波三折,升騰跌宕。
首先是華妃獨得盛寵,封了夫人位份,攝六宮之事,一時風光無限,便連她的貼身侍女也成了宮嫔。而慕容一門也是榮耀至極,華妃的父親封了國公,幾個兄弟皆是封爵,一時倒比那些皇親王爺還要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