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然後呢?”
“奴婢進到殿裡的時候,太後娘娘正在試穿朝服呢,看了奴婢問道小主送了什麼東西來,奴婢隻得呈上去了,可不曾想娘娘看了,很是歡顔,随手拿了一把金瓜子賞了奴婢呢。”
說着便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繡荷包,一副沉甸甸的樣子。
“物件是珍貴的,可是體面更是沒法比的。”她隻憨笑。
“既然是太後娘娘賞你的,你自個兒好好放着,等着有一天出宮嫁人了當嫁妝。”我隻笑。
青蕪聽我如此說,隻一時紅了臉:“小主兒,您又取笑奴婢。”說着跑出了殿,隻留下我們哄堂大笑。
一時用完膳,隻按照品級穿了朝服,讓茜雲傳了轎辇,讓茜雲和寶娟一同随侍,先去皇後宮中請安。
大周以孝治天下,太後娘娘的生辰,自是大周數一數二的大事,不管是太後娘娘還是民間百姓的母親,隻要過壽辰自是少不了生辰禮物和生辰宴席。
當然,作為九五之尊的皇上的母親的生辰,自是又比尋常之家的壽辰更為複雜繁瑣。
每逢太後壽辰之時,玄淩都要給太後上徽号,刻寫玉冊,如今太後娘娘真正的名号,是崇慧,端莊,敦和,裕壽,純禧,恭懿,安慈,甯安,豫章皇太後,我不由從心中想,要是每次見太後娘娘,都要喊那麼長的封号,我定會,理不清楚,道不明白,說不定喊幾次就被罰去做苦役了。
我們都在皇後宮中,等待玄淩去宗廟把給太後娘娘上徽号的玉冊敬告祖宗。再去拙政殿把新的徽号和減賦降刑一同昭告天下。
一時禮畢,殿外自有司禮内監喊:“太後娘娘于頤甯宮會芳園賜宴。”
衆嫔妃自是起身謝恩道:“臣妾,嫔妾謝太後娘娘賜宴。”
會芳園是頤甯宮太後娘娘的私人花園,面積隻是上林苑的三分之一,但卻勝在,其間自是花鳥魚蟲,山石亭閣廊台,景緻盎然。此刻宴請之人皆是皇室宗親,後宮嫔妃,内命婦等衆人倒也合适。
說是賜宴,不過是賜衆人一些果瓜糕點,玄淩也隻在一旁随侍陪吃。
開場便是玄淩送太後的“九九壽禮”雖是去九九之意,物件之多又不止八十一件之數,九是九個種類,又九是每種有九件,隻聽一旁司禮内侍唱到“團壽紋漆器葫蘆壽碗九件,雙魚兆瑞瑪瑙花插一對,璇宮朗照夜明珠一對……”唱禮隻一炷香方才停了。
還有各府各州貢上的各色海外新奇物件,吃的,穿的,用的,看得,琳琅滿目,自是不比詳數。
一時罷了,玄淩隻在腰間系些彩綢,手舞足蹈唱些吉利的敬酒詞,太後看了,隻笑道:“皇上,你都是做父親的人了,不必如此了。”
玄淩隻道:“古有老萊子彩衣娛親,隻要母後高興,便也值得。”
太後一時笑的合不攏嘴,衆人也一起笑。
皇上拜完壽,我們自是由着皇後領着一同磕頭拜壽,說些吉祥話兒。
随後自是皇孫,王爺,王妃,公主,驸馬等一些宗親行禮拜壽。
一時禮畢,方又有各品诰命,按着品級行禮拜壽。
一時間所有人都拜完壽,方才又有司禮内侍大喊:“開宴。”
外圍的黃亭子才演奏起禮儀樂器,隔着水得軒亭上唱起吉祥的昆曲兒。
昆曲兒從水湘蓮藕處的軒閣上傳來,自是好聽的緊。
一時宴起,自有宮娥上前擺宴。
太後隻象征性的吃了幾筷子,方對着一旁的竹息道:“竹息,把這奶白棗寶和這盞廬山雲霧賜給皇後吧。”
竹息應了一聲自捧着去了。
皇後聞聲隻行禮謝道:“臣妾謝母後賞賜。”
皇後一時坐罷,太後又道:“這蟹粉糕華妃最喜歡吃,去賜給華妃吧。”
華妃自是行禮謝恩。
“這茉莉雀舌毫和菊花佛手酥賜給予漓吧。”
齊妃聽聞隻是忙不疊的謝恩:“嫔妾替予漓謝過太後娘娘賞賜。”
齊妃自是一臉的洋洋得意,隻看的一旁的華妃翻了幾個白眼,終是礙着衆人都在,沒出言語。
我隻關注着聽着昆曲,卻覺得一道目光隻盯着我,我看去竟是太後,不由的微笑點頭。
隻聽太後笑着說:“安小媛向來嗜酸,把這碟子嘉慶坊綠李賜給她吧。”
我聽此言,隻立馬起身謝恩。太後方道:“你送的那副普賢菩薩與松竹鹿鶴雙面繡的炕屏哀家很是喜歡,倒是比慧文還要精緻些呢。”
我隻行禮言道:“嫔妾謝太後娘娘不嫌棄,這算是嫔妾的福分。”
太後隻回頭對玄淩道:“素日裡,也就她了,還願意陪着哀家這個老婆子,一塊說說笑笑的,她又是個最知禮安分的人,哀家看她的位份也該升一升了,沒得說和哀家一陣子,到頭來隻是小媛,倒是不公呢。”
我笑道:“太後娘娘,不嫌棄嫔妾粗笨已是萬幸,嫔妾并不求這些的。”
“哀家知道,隻是趁着哀家的好日子,給你沾沾福氣罷了。”
玄淩笑着看了看我方道:“安氏既然合了母後的眼緣,給她個一宮主位也可。”
我方要行禮推辭,隻聽玄淩道:“長楊宮安氏另選吉日晉為貴嫔,賜封号為良,掌長楊宮一宮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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