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行了一禮,才笑道:“今個兒有人傳信,說皇上下令,老爺轉遷為中州知府,也未升,未降職,隻是讓人琢磨不通呢。”
“可是聽清楚了嗎,可是說中州知府。”
“奴婢聽得真真的就是中州,那裡可算不得上什麼好地方呢。”
“這怎麼說的呢?”
我已無意刺繡,隻站起來,走到窗前,她自捧了水過來:“小主淨手。”
一旁的青蕪,自是拿了手絹給我擦手。
一番妥當才說:“中州不像我們處州那般甯靜祥和,我們處州,雖說想比之下比中州窮了些,卻也到底安全,而中州,雖是極繁華的地方,然,卻時常有洪水肆虐,前歲的洪水可不就是從這裡來的。”
我笑笑:“富貴險中求,父親向來謹慎,這些年又對水利之事頗為上心,如今,卻是他施展拳腳的機會呢。也算的上得嘗所願了吧。”
“隻是奴婢擔心老爺·····”
“我何嘗不擔心,隻是皇上已出了旨意,我們也是無能為力。想來中州有十八朝古都的洛陽,八朝古都的開封,七朝古都的安陽,更是夏商的古都,料想應該不會太差,否則又怎麼會引得諸位君主立都于此。”
雖是如此說,心中卻也難免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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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起,又是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日子,用完了飯,隻去看了恬貴人約她同去請安。
我隻行禮問安,看她臉色不好才問道:“怎的,姐姐今天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她隻歎了一口氣:“還不是那一位,皇上才不過召見我一兩次,也未見得多麼寵愛,偏又礙着她的眼睛了,昨個兒晚上,巴巴的使人來傳我,可我到底位份低微,又不能推脫,隻得去了。”
“去了也沒什麼正經的事兒,隻說我如今已是服侍皇上的人了,該學着如何研磨侍候,我硬生生的研了兩三個時辰,現在手腕子還疼的連菜都夾不起來呢。”
我隻問:“姐姐,難道沒有告訴皇後娘娘或者皇上嗎?”
“你還不知道嗎,咱們這個皇後娘娘素來心善,就是知道也不過是說一兩句,況皇後娘娘向來不愛管這等閑事,皇上那裡,我又是那裡的能夠說她的壞話的呢,少不得忍耐兩分,誰讓人家有個好哥哥呢。”隻見她說着難免眼睑發紅。
我待要勸,隻見純常在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一副笑嘻嘻樣子給恬貴人請安,自是不再言方才之事。
去到昭陽殿,衆位妃嫔大都熟識,隻要沒什麼明面上的沖突,倒是都能平心靜氣說幾句話。
華妃依舊如往常般嚣張,不過她的确也是有嚣張的底氣,家世自是不說,容貌也不必談,隻是她的氣度和威勢也是獨一無二的。
又過了幾日,天氣已有些微涼,我坐在廊前繡着那副鹿鶴松樹百壽圖,一旁青蕪給我纏着繡線,殿裡茜雲,寶娟領着郁青與宴如她們隻把夏天的衣物收拾起來,又把要穿戴的夾襖袍子繡裙一一整理了,拿着火鬥把褶子熨燙平整。
然此刻,卻有人從長楊宮外走進來,隻行到我面前行了一禮:“奴才是皇上身邊的小廈子,見過安常在。”
我放下針線,隻道:“廈公公快些起來吧。可是有事。”
他隻說:“謝小主,皇上想邀小主晚些時候去用晚膳。”
我隻笑說:“知道了,青蕪快去拿些如意裸子給公公吃茶。”
一時小廈子已走遠,衆人隻圍上來:“恭喜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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