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晗深呼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我一定要锲而不舍地讓她離婚,我可不想哪天在法制新聞裡看到她。”
俞清川道:“你有她父母的電話嗎?做兩手準備,一方面勸說她離婚,另一方面如果她不忍心的話,必要時候你直接和她父母聯系也不失為一種辦法。隻是這種事情一旦做了,容易裡外不是人,你做好失去這個朋友的準備了嗎?”
陸予晗點頭,“我知道,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陷下去,我盡我所能便是。如果她不肯聽我勸說,證明我和她的友誼也隻能到這個地步了。”
“既然想離婚,還要做财産切割,如今有離婚冷靜期,最好是請個律師咨詢一下會更好。”
“嗯,我會和她提的。”陸予晗往後一靠,苦笑道:“你說現在結婚到底有什麼用?這不就是維護父權社會給女性套上的枷鎖麼?婚外生子有繼承權,家暴被冠冕堂皇地稱之為家務事,連剖腹産還是順産的決定權都在男方手中。若是遇到個好的也就罷了,但基本盤就在這兒擺着,這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别?”
俞清川很少見陸予晗這麼喪氣的樣子,她也學着陸予晗往後靠,側着頭去看她,“男人也沒有全部都是壞的,你爸就挺好的。”
陸予晗笑了笑,“我爸我媽感情是挺好的,我爸已經是我身邊的父輩裡邊能靠前的好男人了,但如果讓我選,我不會選我爸這樣的男人。”
“為什麼?”
“太悶了,也就我媽能忍受得了他。”
俞清川笑道:“那總比我爸強多了。”
陸予晗見她提起自己的家人,再加上昨晚才看過的電影,陸予晗看向她,有些遲疑地問道:“我隻知道你爸媽離婚了,不知道為什麼會離。”
俞清川歪了歪身體,找了個舒适的位置靠着頭,“我爸嗜酒,這個你也知道的,以前還有些分寸,我讀初中的時候,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每天喝得爛醉如泥,回到家裡一不順心就打砸東西,我媽就和他吵架,我初中畢業的時候,他們就直接去離了婚。”
畢竟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俞清川說出來的時候,面色沒有什麼變化,隻有眸色有些幽深。
“那後來你和你媽搬走之後,和你爸聯系多嗎?”
俞清川唇角微微勾起,隻是笑容沒有溫度,看着有些嘲諷,“沒聯系,該給的撫養費也沒給。”
“那他現在……”
俞清川聳了聳肩,“可能喝多了摔死在某個水渠裡吧?誰知道呢?”
陸予晗第一次見俞清川這個樣子,面容全是漠然,語氣雖無怨,但是說不出的陌生。這種感覺讓陸予晗有些不太舒服,她想起以前她到自己家來的時候,永遠都是文靜而又禮貌,乖巧得讓陸母憐愛不已。
陸予晗畢竟不是當年的小屁孩了,在這瞬間她就想到了很多的東西,突然就明白了過來她之前為何說過自己家很好的話來。
因為她家庭的破碎,讓她得不到來源于原生家庭的溫暖,就像是《蝴蝶》裡的小女孩,孤獨而缺愛。
陸予晗有些心疼這樣的俞清川,盡管如今的俞清川過得很好。
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側臉看着她,“既然他以前不出現,那以後最好也别出現好了。”
俞清川同樣側臉,兩人對視着,“你不覺得生恩重要嗎?”
“他不過是爽上了那麼幾秒而已,對你還有什麼付出麼?連撫養費都不願意給,等他老了惦記着你給他養老,就讓他告你好了,法院判幾個錢,你就買多少錢的米面糧食給他,保證讓他餓不死。”
俞清川輕笑一聲,“也别想活得多滋潤,對嗎?”
陸予晗點了點頭,“是這個理。”
說着她突然拉開了距離,警告性地說道:“我可告訴你啊,到時候你可别心軟啊,錢多你可以捐給我使啊,至少情緒價值這方面我給你滿滿的。”
俞清川被逗笑了,“你會提供怎樣的情緒價值?”
陸予晗就像是海豹一樣兩隻手掌合在一起拍掌,表情誇張而虛假,“你好棒哦,哇,這次的錢很多哦,你太厲害了吧,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漂亮又有錢的女人,愛你喲。”
俞清川被逗得笑出聲來,伸手推了她一把,“你這錢也太好賺了點吧?至少也要有個愛的抱抱啊。”
“那就勉為其難地抱一下好了。”
說着陸予晗攤開雙手來,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來,投入我溫暖的懷抱吧,我雄壯的肱二頭肌會是你堅實的臂彎,隻要你給錢,我什麼都可以。”
俞清川笑到不行,見她在那裝模作樣的又好笑又好氣,嗔了她一眼,倒是惹得陸予晗笑嘻嘻地攤着雙手湊過來,“咋的,是被我迷暈了嗎?來,快暈我懷裡。”
俞清川見她得意的樣子,唇角微微勾起,眼眸微深,她突然出手來,摟住了她的脖子,傾身向前,幾乎是整個人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臉頰相觸,陸予晗呆楞着向後側靠在沙發背上,她突然就聞到了俞清川身上的香水味。
那是檀香木與香草味道的交織。
那是自己今早噴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