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晗會做出敞開雙手的動作,很大原因是因為自己喝了酒,腦子無法轉動去想會不會引發怎樣的後果,如果全然清醒的情況下,她是不會這樣做的。
所以當俞清川真的投入了自己懷抱的時候,陸予晗腦子直接當機了。耳邊俞清川含笑的聲音響起,“晗晗,你真好。”
陸予晗心髒不受控制地跳動了起來,好像是在和她所說的這句話共舞,已經消散了的酒意還能起死回生,直湧上頭。
陸予晗不知道自己該做出怎樣的回應,她喉嚨發幹,吞咽了一下,生怕沉默之後就要尴尬了,再加上腦子不太清醒開始胡言亂語,“咋……咋的,感動得以身相許嗎?”
話是調侃的,表情是呆楞的,手卻是不敢動的,還維持着剛才做出的敞開的姿勢,不敢回抱。
俞清川聽得她的話,松開了摟着她脖子的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隻是她并沒有起身,依舊是靠在陸予晗身上,她手臂彎曲變成搭在陸予晗的肩膀上,看上去就像是戀人在親密的相擁。
當然,這得忽略陸予晗那雙抱着空氣的手。
俞清川眼眸幽深,她雙眼看着陸予晗的眼睛,語調慵懶磁性,“你想我以身相許?”
陸予晗的臉在俞清川的注意下可見的發紅,随着臉頰一起躁動的還有她那顆禁不住誘惑而胡亂跳動的心,陸予晗甚至都聽不清俞清川在說什麼,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好似就在耳邊炸起。
太近了,兩人的距離太近了,大概也隻是兩個拳頭的距離,陸予晗甚至覺得對方的呼吸都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俞清川唇角微微勾起,因為是素顔,唇瓣是粉色,少了許多豔麗,倒顯得可親了起來。她一手依舊搭在陸予晗的肩膀上,一手收回來要解開自己的襯衫紐扣,眼睛依舊盯着陸予晗的雙眼,“是要這樣以身相許麼?”
今日她去接陸予晗是穿着襯衫去的,倒是十分方便她此時的動作。
陸予晗的目光下意識就跟着俞清川的手走,她看着對方修長的手指搭在襯衫上邊,指甲剪得渾圓看着就非常整潔,她沒有做美甲,淡粉色的指甲和白色襯衫是那麼的相得益彰。
但是,她要解扣子——
陸予晗本就是大眼睛此時瞪得更大了,她眼睜睜看着俞清川真的把扣子解開了,露出鎖骨往下一寸的細膩皮膚,再看她解開這一顆紐扣之後還想着往下解——
說時遲那時快,陸予晗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一把抓住了俞清川的雙手,順勢一推而開,臉色爆紅的她倉忙逃竄,甚至不敢往那多看一眼。
隻有口中的倔強是她最後的堅持,“你有的我也有,誰稀罕呢?!”
俞清川被她推開,原本被形态束縛着的襯衫倒是随着向後倒這個動作而暴露出了更多的春光,隐隐可見穿着的黑色蕾絲内衣。
她雙手撐在沙發上,卷發傾瀑而下,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口,再擡頭看陸予晗飛快地沖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俞清川終于忍不住,低低的笑聲從她喉嚨裡溢出來,滾到唇邊化作清脆而愉悅的笑聲,笑得花枝招展,好不快活。
而沖進了房間裡的陸予晗捧着一顆活蹦亂跳的心,聽到俞清川的笑聲,更是惱自己的不争氣,淪為了她的玩具,滿腦子就盤旋着五個大字。
直!女!的!把!戲!
瞧瞧,瞧瞧這惡劣的行為,仗着自己是直女就百無禁忌,把人吓得逃走了自己就在那裡笑,這不是直女的把戲是什麼?
陸予晗恨得牙癢癢,很想沖出去跟她到底鬥到底,可到底人家是直女,自己是個女同,她可以仗着她是直的瞎撩,但自己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啊。
俞清川笑夠了,才慢悠悠地從客廳走了過來。陸予晗就在房門口聽着對方走過來的聲音,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俞清川在她門口停住,臉上還殘留着一絲笑意,“晗晗。”
陸予晗不吭聲。
俞清川又無聲地笑了出來,“晗晗,我睡了,你早點洗漱休息,晚安。”
陸予晗依舊是豎着耳朵偷聽,直到真的聽到了關門聲,不再有任何聲音,她才松懈下來。又過了好幾分鐘,陸予晗偷偷打開了條縫,看到外邊沒人,她才抱着衣服做賊一般溜進浴室洗澡。
這樣折騰下來,陸予晗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想着第二天要上班,陸予晗趕緊關燈躺下。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陸予晗猛地“垂死病中驚坐起”,頂着毛躁的亂糟糟的頭發無聲地拍了被子一巴掌。
太氣人了,怎麼自己就這麼沒出息呢?剛才她要脫就應該看着她脫啊!有本事她就真的脫光啊,她才解了一顆紐扣自己就落荒而逃,這也太丢人了吧?!
這直女的把戲也沒付出什麼東西啊,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就一截鎖骨而已就把自己給吓跑了,咋怎麼越想越窩囊呢?
陸予晗胡亂發了一把脾氣,又不敢出聲,隻能無聲的呐喊,然後被子一蓋,重新躺了回去。
那麼問題來了,明天到底是要裝自己喝多了沒事兒發生,還是要見面來一個激将法找回場子呢?
陸予晗就這樣胡思亂想,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隻覺得半夢半醒,全都是俞清川。第二天被鬧鐘吵醒的時候,甭說她有多幽怨了。
所以走出房門見面的時候,俞清川看到的就是面無表情面色憔悴的陸予晗。俞清川吓了一跳,問道:“你是生病了嗎?看你臉色有點難看。”
陸予晗見着俞清川這般無事發生的樣子,突然就對自己的輾轉反側産生了強烈的不值感。她還有臉問怎麼了!這不就是因為她嗎!如果不是她在那瞎撩,自己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