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利亞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問道：“是不是你将甘道夫的計劃洩露給瑟蘭督伊？”否則他怎麼會知道索林一行人的目的是孤山？甚至連計劃的内容都知道得如此詳細。

這些年，萊戈拉斯與瑟蘭督伊的關系緩和了許多，他們很少劍拔弩張地對峙，卡米利亞甚至見過瑟蘭督伊和顔悅色地跟萊戈拉斯在月光下一起飲酒。

雖然這樣的情形她隻見過一次。

但當時卡米利亞驚訝得半夜都沒有睡着，活像是見了鬼。

她有理由懷疑，萊戈拉斯在某一次與瑟蘭督伊的談話中，将這件她故意沒有向瑟蘭督伊彙報的事情，告訴了精靈王。以至于今天精靈王能夠如此精準地切中矮人的要害，讓索林幾乎沒有反駁的餘地。

“我沒有提及。”萊戈拉斯有些無辜地攤手：“國王自己就可以詢問埃爾隆德大人或是加拉德瑞爾夫人。”他見過洛絲羅瑞恩的信使到訪密林，但那是屬于國王的信件，他就算身為王子亦無權過問。

好吧，卡米利亞相信萊戈拉斯。她想，瑟蘭督伊真是狡猾，他讓自己留在洛絲羅瑞恩打探消息，另外又單獨詢問加拉德瑞爾夫人情況，很顯然早就發現她的把戲，卻一直沒有拆穿。

這種情況下，她要怎麼才能幫助矮人逃離精靈王的掌控？

萊戈拉斯勸告眼神飄忽的卡米利亞，他知道她從來就沒學會安分兩個字：“國王對這些矮人可沒有好感，他已經下令封閉地宮大門，沒有人能違抗國王的命令帶着矮人通過魔法大門逃出去。”

他知道卡米利亞跟索林認識，雖然她對矮人拿走了精靈的項鍊一事感到憤慨，但她同時又對矮人的公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之情。萊戈拉斯很容易就猜到，卡米利亞很可能會幫助矮人，她或許還期待着矮人奪回埃瑞博的那天，會将精靈寶石歸還。

就像矮人不信任精靈一樣，精靈同樣懷疑矮人的貪婪和固執。瑟羅爾當初不曾做到的事情，難道身為他後裔的索林就能履行？

身為精靈的萊戈拉斯并沒有這樣的樂觀。

卡米利亞向來不瞞着萊戈拉斯，她隻會把他當做同謀：“那你幫我？”幫她想個辦法，到底怎麼樣才能瞞過瑟蘭督伊，不動聲色地放跑幾個矮人？

萊戈拉斯想要歎氣，他似乎已經跟她說過，不要指望一個精靈能夠毫無芥蒂地幫助矮人。

但他很少拒絕她的要求，幾乎沒有。

“起碼不能是現在。”萊戈拉斯最後說道：“國王正在氣頭上，别在這個時候惹他生氣，如果你還想接下來能夠自由行動的話。”涉及到矮人的事情會讓精靈王比普通的事情更生氣，他說不定會直接将卡米利亞關在地宮裡，直到中土世界的盡頭。

卡米利亞想了一下，她不得不承認萊戈拉斯說的有道理。

所以她換了一個方向。

“那你帶我去見索林。”卡米利亞露出一個略帶請求的眼神。

因為她過往違抗命令的斑斑劣迹，精靈王禁止她靠近地牢、酒窖和庫房，精靈守衛恪守職責，忠實地履行着阻攔她的任務。

不過精靈王國的地牢其實很少會用到，對于邪惡的生物他們向來是直接殺死，并不會留着他們苟延殘喘，平白污染地牢。禁止靠近酒窖和庫房，在很長一段時間對于卡米利亞來說才讓她感覺痛苦，因為她在書籍上面看到的東西可以從王國的庫房裡尋找到真實的模樣，同時，瑟蘭督伊的酒窖一直是所有精靈王國首屈一指的聞名。

卡米利亞隻能請求精靈王子行使他的權力，雖然他很少這麼做——讓她能夠進入地牢。

“我可以拒絕你？”

“當然……”卡米利亞露出一個笑容：“不行。”

萊戈拉斯看着少女閃閃發亮的眼睛，明亮得像是天空中升起的月亮，他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語：“那麼……尊敬的卡米利亞大人，請随我來。”

卡米利亞毫不猶豫地跟上精靈王子的腳步，他唇角揚起的笑容讓星光降臨在這個小小的通道裡。她注視着他英俊的側臉，他的發絲流淌着星光，眉眼流轉間，帶着春泉化寒冰的清冽，精靈的矜貴和俊美一覽無餘。

就算是他要帶領她走向地獄，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去。

有些眩暈的卡米利亞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