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纾被他拽住腳步，猜到他要說什麼，捂住聽筒先發制人，“我辦公室有吃的，會吃的。”

“别跑，剛吃完飯别跑。”說完，盛歸依舊沒放手，躊躇了三秒，又開口道：“戰纾，12月31号，可以為我留出一晚的時間嗎？”

戰纾沒回他，夾着電話朝那邊說着盛歸聽不懂的内容。知道她忙，他索性放開手讓她走。

還沒等戰纾走出他的視線，盛歸手機一震，是獨屬于戰纾的鈴聲。

他急忙點開查看：

戰纾：好。沒特殊情況的話我等你。

依舊是嚴謹的回複，盛歸卻安下心來，揉了揉自己發熱的臉，順勢把臉埋進手心裡。

真是不中用，都27歲的人了，竟然還會為了還不确定的一場約會而臉紅心跳。

雖然不确定，盛歸依舊仔細的制定了份跨年攻略，甚至還向科室裡其他談了戀愛的前輩做了參考，驚得醫院内都在傳院草鐵樹開花。

可惜，天公不作美。

12月31日戰纾那天倒是沒事，可盛歸卻因為急診臨時的一場手術絆住奔赴約會的步伐。

盛歸：【哭】

盛歸：我臨時加班，手術結束後我去找你。

戰纾：沒事。

戰纾：我在家等你。

盛歸盯着“我在家等你”五個字出神，好一會兒才回複。

盛歸：何櫻不在家？

戰纾：不在，你結束了來我家找我吧。

盛歸：好。

盛歸收起手機，雙拳在胸前碰了碰，給自己鼓勁。

好在手術順利，下班成功。盛歸成功刷新了自己換衣服時間的曆史記錄，一口氣奔到戰纾家門口，臨到門外，他手撐膝蓋喘着粗氣。

他好久沒這麼跑過了，上次跑到心髒都要跳出來還未成年。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變年輕了。

還沒等他緊急公關一下自己的形象，戰纾穿着一身休閑運動服，抱着戰勝開了門。

“怎麼氣喘籲籲的？”戰纾放下戰勝，給盛歸倒了杯水讓他進屋。

水冰冰涼涼的，外杯壁挂着水珠。觸及杯子的一瞬間，凍得盛歸指尖微微一縮。

注意到盛歸的動作，戰纾收回水杯，從地闆上的一箱飲料中掏出一瓶東方樹葉遞給盛歸。

“抱歉，家裡隻有冰水。你喝這個吧。這飲料是常溫的，沒那麼冰。”戰纾說。

盛歸擰開東方樹葉，灌下一大口，又擰着眉咽下。

一點都不好喝。

“你愛喝這個啊？”盛歸看了看飲料上青柑普洱的标簽，問道。

印象裡戰纾是不喝茶的，就算需要提神也是喝咖啡。

戰纾拿起盛歸未喝的那杯水，喝了一口，答道：“還行。我不是很愛喝甜的飲料。這個剛剛好，提神又健康。”

盛歸額頭的神經抽了抽，這味道都不能說不甜了，簡直是厚重的苦澀。

他眼神向下瞥向那一箱青柑普洱，卻突然留意到戰纾竟還光着腳。

冬天、冰水、光腳。

作為醫生，他根本不能忍。

于是，他立即扯着戰纾坐到沙發上，擡起她的腳踝，手背輕輕搭在她腳背，摸到一片冰涼，他的聲音帶上了點愠怒。

“這個天氣，你在家光腳？你以為這是在北方有暖氣呢？你自己摸摸，腳跟冰塊似的。這對身體不好，尤其女孩子！”

戰纾任他握着自己的腳腕，詫異了一秒開始憋笑。

雖說這有她自己的小心思在，但她原以為盛歸隻會貼心的提醒她，沒想到卻遭來一通像老母親一般的絮叨。

随即，她再也忍不住，一手擋在嘴前遮住嘴角，聲音裡的笑意卻擋不住，為自己開脫：“我不冷，開了空調。”

“那也不行，寒氣會從地闆開始，由下至上侵入人體的。等老了你就後悔了。”盛歸雙手盡力包裹着戰纾的腳捂暖，一本正經的說。

他越說，戰纾越感覺他像個婆婆媽媽、唠唠叨叨的小老頭。

這算是中年老成嗎？還是作為醫生的職業病？

但無論怎樣這番話都與他那張依舊俊逸的臉十分的不符。

盛歸見戰纾隻顧着笑，絲毫不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嚴肅的補充道：“我是醫生。”

“是，醫生。我謹遵醫囑。”戰纾欣然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