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樣了？”他捏得骨節泛白。

戰纾打量了自己全身上下一番，“我怎麼樣了？”

一擡頭，看到向這邊走來的盛歸，戰纾擡腳準備過去，又想起了秦安，禮貌的偏過頭，“我先走了。”

秦安順着戰纾的身影看去，盛歸也看向秦安。

四目相對，盛歸得意的朝他勾起嘴角，不顧秦安的臉色變得更加發黑，雙手握拳。

比賽結束，學校當即舉辦了頒獎儀式，在全隊的推脫下，是盛歸代替領的獎。

因此，盛歸端着獎杯的照片也被貼在了班級的表彰牆上，旁邊是戰纾獲得“學習之星”的照片。

盛歸站在走廊來回看着兩張照片，想到剛才頒獎時隊員都不想自己滿頭大汗的狼狽樣子被拍下，戰纾指着自己還在堵着紙的鼻子拒絕拍照，最後自己被何櫻的二指禅硬生生逼上領獎台的樣子，低低笑出聲來。

她們還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知道她們幫了自己多大的忙。

“别樂了，别把門牙凍感冒了。”

課間，沈清維反坐在盛歸前桌的凳子上，伸手将盛歸咧開的上下兩片嘴唇捏在一起。

“你又來這幹嘛？”盛歸拍掉沈清維的手，悄咪咪帶上藍牙耳機。

沈清維舉了舉手裡的練習冊，“學習呗。”

“最近出息了。”

“向你學習。”沈清維頭也沒擡，在練習冊選擇題上随手寫下一個C。

然後，偏頭，在何櫻的桌面上輕敲了一下，“這題我錯了，答案沒看懂，給我講一下呗。”

“你現在不是段疆幫扶嗎？老問我幹嘛。”何櫻正在和桑淮雨聊天，聞言，瞟了沈清維一眼。

“他講得不好，我聽不懂。你講得好，一點就透。”沈清維換座到何櫻前面，又将練習冊向何櫻推了推，還連着眨巴了幾下眼睛。

何櫻忍不了他這副裝可憐的樣子，收下練習冊，擺了擺手，示意他快滾，不再理會沈清維。

盛歸狐疑的看着沈清維，自從三月開學回來，沈清維課間開始頻繁竄到他這裡，借着要何櫻講題的理由，賴一整個課間。

“真學習？”盛歸手肘撐着桌面，用手擋住藍牙耳機。

“那當然，你都奮發圖強了，我豈甘于人後？你看這次考試成績就完了。”沈清維跪在椅子上，伸手掏向盛歸的書包，“聽什麼呢，耳機借我一半。”

“《學不會》。”盛歸一手将書包移了陣地，一手抓住沈清維的手阻止沈清維拒絕翻下去。

“哪塊學不會？”

戰纾冒然出現在兩人身側，吓了倆人一跳。

她将題集遞給盛歸，“畫圈的是重點，先做畫圈的題，再做畫勾的題就行了。”

“沒什麼，我聽歌。歌名是學不會。”盛歸歪了歪頭，示意戰纾看他耳朵上的耳機。

“哦，”戰纾點點頭，又被周圍同學招呼着答疑去了。

沈清維瞄了一眼戰纾的背影，壓低聲音：“你這，私人輔導啊。還給你整理題。”說罷，又裝作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何櫻。

“你不也有？你讓段疆給你圈呗。”盛歸踢了一腳椅子，反唇相譏。

“靠，你别提了。我就打算這次好好考之後就不用幫扶了。那小子他娘的....”沈清維跳下椅子，癟癟嘴，頓了幾秒，“算了，我回去了，你不懂。”

盛歸覺得莫名其妙，下意識往段疆那邊看了一眼，結果正對上段疆漆黑的目光，心下一跳。

怎麼感覺段疆剛剛好像在瞪他。

被排球賽折騰了半個月，為了應對月末的考試，盛歸将段疆那偶然的一眼劃分到幻覺一類，不再琢磨。

盛歸最近成績一直在穩定進步，給徐海高興壞了，高興的後果就是上課更愛提問盛歸了以及總愛請他去辦公室談心，美其名曰了解鼓勵他繼續努力。

正如此時此刻，他就站在辦公室裡，徐海面前。

“明天就要考試了，這次準備的怎麼樣？有沒有信心？”徐海端着個茶杯，笑眯眯的問道。

徐海平時總是闆着個臉慣了，再試着裝出體貼模樣想和學生拉近距離就總讓人覺得她不懷好意。

盛歸看着笑臉，身體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噶，“要不是您喊我過來，我現在題都做好幾道了。”

徐海笑容一僵，想到之前盛歸多不上進，抱着要想辦法保持他現在從良狀态的心理，僵着笑臉，繼續說，“哦哦這樣啊，那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需要老師給你講講的？”

“沒有。”話音還沒落，盛歸就斬釘截鐵的回答。

徐海又一噎，隻覺得自己好心當作驢肝肺，真心受到了一片踐踏，再也裝不下去溫柔那套，表演變臉一般的瞬間收起笑臉，手背向外揮了揮，示意盛歸快滾回去做題。

“你看你這次考不好的！”徐海看着如獲大赦落荒而逃的盛歸，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