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時渾身冰涼。
難道是被陸淵發現了什麼端倪,要迷昏然後……做掉自己?
不行!
絕對不能喝下這杯水!
幾乎是陸淵端着水杯向他走來的瞬間,林深時急忙出聲。
“陸老師,我還——”
“不渴”二字還沒有說出口,同一時間,陸淵已經擡起手腕,将玻璃杯抵到唇邊。
然後……
喝了一口。
林深時:“?”
修長的脖頸上喉結滾動,陸淵注意到他的怔愣,幽深如墨的眼瞳掃過來,眉峰挑起。
林深時立刻轉變話頭,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一樣。
“——不知道您需要我做什麼。”
“着什麼急?”
陸淵冷冷說道,他端着水杯走到一旁的書櫃,從裡面拎出一摞信封。
信封五顔六色,粗略估計有大幾十封,每個信封上都寫着截然不同的字迹,顯然來自不同的寄信人。
林深時記得原書中粗略提過陸淵的過往,他早年間也是演員,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隐退當了老師,但還是有忠實粉絲每月來信。
陸淵将那摞信遞給他,林深時硬着頭皮接過。
觸碰上信封的一瞬,手指仿佛被燙了一下。
如果可以,林深時真的不想接過來。
原書中,有一次主角受來訪時,陸淵正坐在書桌後看來信。
信紙鋪了滿桌。
陸淵抱着昏迷的少年,将他赤.裸白皙的身體挂在自己胸前,二人戰況之激烈,讓身下的信紙都濡濕了一片。
年輕的身體汁水豐沛,隻輕輕擺弄一陣,便如甘泉般汩汩流出。甚至在事後,陸淵還将多餘的液體收集到墨水瓶裡,混雜着墨汁寫下一封封回信,寄回給粉絲們。
讓每一張信紙都沾染上偶像嫂子的體.液。
林深時要是粉絲,知道了都得哕出來,但陸淵就是樂在其中。
不愧是老變态。
林深時盡量不去回想老變态的腌臜作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卻不知道陸淵把粉絲來信給他做什麼?
陸淵将杯中水一飲而盡,水杯放到紅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去把這些帶給虞蘭昭。”
林深時疑惑擡頭。
這是原書裡沒有的劇情。
陸淵站在窗前,背對着他看着樓下的夜景:“回信的模闆我放在最上面了,你讓他按着抄寫,下周一起拿回給我。”
林深時低頭看了眼,最上層的信紙上,字迹筆力遒勁,和陸淵的性格一樣帶着鋒利的棱角。
他猶豫片刻後開口道:“回信的話,我也可以幫您抄。”
陸淵轉過身,目光不屑:“你那字?”
林深時:“………”
好吧,被嫌棄了。
林深時承認,虞蘭昭字如其人,是表演學院裡出了名的隽秀漂亮,可自己的字也不是狗爬的啊,隻要不放到一起比較,還是能看得過眼的。
再說了,要是真的讓虞蘭昭接下這份工作,以後免不得更頻繁地出現在陸淵的辦公室。
——那可太危險了!
指不定哪次陸淵大變态獸性大發,把純真小鹿吃幹抹淨呢。
他決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林深時積極争取:“虞蘭昭不僅腳崴了,右手也傷了,就連吃飯都需要我幫忙,實在寫不了這麼多字,就算寫出來也不好看……我現在絕對比他寫得更好,還是讓我來吧。”
“你為什麼熱衷于接下這份工作?”
“為陸老師服務,是學生的榮幸。”
林深時表現得謙遜有禮,不卑不亢,而陸淵卻突然冷笑出聲:“是麼?”
周圍的空氣猛然間凝滞。
像是數九寒冬的一陣寒流,徹底帶走周身的全部溫度。
金絲眼鏡反射着白光,幽深的眼底一片暗沉不可直視,陸淵的目光陰冷至極,寒意幾乎可以與那天寝室捉奸持平。
林深時打了個寒顫。
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妙。
壞了。
他剛才急于為虞蘭昭撇開這項工作,一不小心說的多了。
陸淵向着他踏步而來,每一步都像是斷頭台上的鍘刀向他緊緊逼近。
男人在距離他不到一拳的位置面前站定,金絲眼鏡下細長的眼眸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眼神裡帶着森然的诘問與打量。
“吃飯都需要你喂?”
“……那洗澡是不是也得你親自上手?”
林深時渾身僵硬,像是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他艱難地吞咽了口唾沫,僵硬着搖頭。
“沒有。”
陸淵目光審視,如審判罪徒的最高判官,林深時極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說道:“那是另外的價錢。”
“另外的價錢?”
“是啊,他腳崴了之後托我照顧,答應承包我一個月的夥食費呢。”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天大的好處,林深時語氣故作輕松地炫耀。
陸淵打量着他:“你父母是企業高管,中産家庭,還在意這點錢?”
林深時理直氣壯:“誰會嫌錢多啊?而且,這是我正常勞動所得,合情合理。要是請護工,可不止這點錢呢,我這可是同學友情價!”
陸淵微微眯起眼睛:“你們是室友,還要收費,是關系不好?”
“一般般吧。”林深時謹記普通室友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