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之神的靈魂困惑無比。明明他已經占據了此人的靈魂,能感應到他的任何念頭,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始料未及的變故?
樊天居高臨下嘲笑道:“這是個意外。我并不會那樣高明的術法。隻不過,我當日貪圖這朵新生的紅蓮,便依仗自己的蓮花真魂将他的花蕊火焰取走。可并無人教我如何煉化他人的火焰化為己用。我隻好照葫蘆畫瓢将那朵火焰之中最為精華的部分分離出來養在靈魂深處。你以為我煉化了業火,卻不知,我隻是借用人家的火焰來用一用罷了。你以為你占據了我的靈魂。可惜,你占據的不過是個空殼,我這蓮花真魂有一大妙處,就是不論身在何方都能夠通過無數的轉生通道到達這朵業火紅蓮的本體。以你的能耐,對付我綽綽有餘,但想要突破業火紅蓮設下的壁障,還差得遠呢!”
暗影之神錯愕。
樊天接着說道:“你想與我融合,探得我的全部記憶。可我也知曉了你全部的記憶。你笑我忘了那本冥靈決,可你怎麼也忘了你的本體是一絲幽冥真氣,乃是開天辟地時遺留下來的一道神光,也是化生出此界天道規則的靈引。隻可惜你不自知,偏偏要堕入衆生之中流連忘返。自然受了這棵業火紅蓮的轄制。這不,紅蓮隻是稍稍一探,就探到了你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靈魂。”
樊天頭一次對一個即将消亡的靈魂說如此多的話,隻是因為心中感慨萬分。他實在不懂為何這暗影主神無形無實,到底是怎樣存在于修羅界的。現在才知道,他的本體誕生的比天道法則還要早。若不是他自己願意,根本不會受天道制約。隻是,若他不堕入衆生之道業力纏身,他也不會凝聚出真魂來。
當那朵業火紅蓮将這靈魂吞噬的時候。樊天影子之中藏着的那道幽冥真氣就消散了。即使他很想将其捕獲,試着煉化成自身的力量。可他根本感應不到那絲真氣半點氣息。樊天神識之中那段關于幽冥決的記憶不斷地重現,一字一句都曆曆在目。玄妙之處到底在哪裡,樊天真的看不出。隻依稀在其中悟到幾道小術法,拿來打架剛好合适。
正當樊天閉目細細探尋自己靈魂深處那些黑暗力量下落的時候。一道冰冷的氣息自上而下襲來。樊天來不及思索,立即将肉身化為紅絲沒入熔岩池中躲過那一擊。可是,這道陰寒的力量似乎比那暗影主神的力量更加難纏,輕輕透過萬千紅絲找到了樊天的經脈,接着逆流而上融入天門大穴,刺破玉府,直接擊中了他的靈魂。
樊天當機立斷,接着身在業火紅蓮身邊,忙引動紅蓮的本體,借着業火的力量激發自己靈魂深處那朵火蓮。火蓮猛地一震,引出數道橫波化去了那道陰寒之力的銳利之勢,自己的靈魂抖了三抖,失去了一刹那的知覺,卻并未被打散。他回過神來,立即借着紅蓮業火的餘威逆流而上,一頭紮進火山口的岩漿之中,繞過巨鼎潛入地下深處的火海。
一擊而中,但并未殺死對方,來人輕輕飄落在熔岩池畔望着那朵嬌豔欲滴的紅蓮。在火光的映照下,她一身青色的長袍,淡藍的頭發一絲不亂,白皙的面頰仿佛凝結着細密的寒霜。此人正是少陰宮主。他察覺到業火的翻騰,立即前來探查,一眼就看到一個男子頂着自己從前的侍從的臉在池邊修煉。她生怕此人真的将紅蓮取走,忙揮出一道本源真氣,想要一擊必殺。可是,更令她吃驚的還在後頭。那人不但有蓮花身,還能驅使業火禦敵。這叫她怎能不忌憚?
少陰手掌一翻,化出一柄銀色長劍朝着業火紅蓮的花梗一刺。這花梗隻是微微晃了晃,一絲劍痕都沒留下。她歎了口氣。眼中浮現出些許的愠怒與不甘。
“為何旁人可以煉化,而我卻不能?需捉他回來細問。”少陰暗想。
樊天此時慌忙奔逃,生怕被追上來。他知道自己終于吸引了少陰的注意,心中既興奮又擔心。慌忙的修補了結魂燈,破開一層又一層的土石躲到一處城邦之内燈火通明極為華麗的宮殿之中,掩蓋自己的氣息化作一隻小小的飛蛾落在殿外的苔藓中。
這宮殿之外的院中種着淡黃色的明竹,在月光下,竹杆發出淡淡的光暈,散發出一種清新的青草香。宮人們進進出出搬桌弄椅,像是要舉行什麼宴會。
半個時辰後,天空飄落一陣洪亮的聲音道:“我沒來晚吧!咱們可是好久沒有由頭喝酒了,今日你定要好好招待我才行!”
殿中款款走出一位身着宮裝披金戴銀的女子,揚起精緻的下巴嗔道:“來這麼早做什麼?我可沒好酒好菜招待你。倒是你兩手空空,還好意思上門來讨酒喝?”
男子駕馭一條白毛獅子落在殿前的台階上,随手抖了抖绛色的衣袍,笑着打趣到:“誰說我兩手空空?我不是把自己帶來了麼?你可還滿意?”
女子笑靥如花,伸手拍落男人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挑了挑細眉,道:“動手動腳做什麼?小心我夫君瞧見一刀劈了你。”
男子收回自己的手,也不惱,輕聲笑道:“我可懶得惹他。今日是你們的好日子,我必定多灌他幾杯好酒,讓他入不了洞房。哈哈。”
樊天看得有些傻眼,聽着這些話,忍不住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