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天的後腦流下冷汗。好陰險的暗影主神!好在自己謹慎,靈魂一直都深深藏在玉府之中,不然恐怕早就遭了暗算。他心念一動,引動池中那朵紅蓮上的業火蔓延而出,聚成一個山包大小的火球将自己牢牢地包裹。熊熊的赤紅色火焰化盡了周圍的山石,凝結成黑漆漆的曜石。火光照的火球中的一切事物都亮亮堂堂。
可是業火之中卻陡然閃動着一絲暗紅的煙氣,暗影主神笑道:“火也是有影子的。有形之物必有暗影,這是天道法則。”
此時,火球猛地一收,變化為一座白玉塔。可在白玉塔的塔基下,暗影主神那略帶沙啞的蠱惑之音再次響起,道:“這塔也是件奇物,我可從未見過。若是給了我,這天下的主神還不奉我為主?我要他們死,他們就不能活。我不明白,這紅蓮之魂怎得偏偏選了你?”
樊天滿頭大汗,生怕自己這結魂燈被奪去,忙将其收入體内。
暗影之神又化入樊天的影子裡,變換出一副人臉,笑道:“與我合二為一又有何不可?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樊天隻覺得渾身的經脈一滞,身體不受控制的化為無數紅絲在熔岩池上飄動凝成火紅的巨繭,繭中漂浮着一座一人高的白玉塔。
暗影之神化作塔底的影子,輕聲道:“你怕什麼?我們并非是生死之敵。我隻是想成為你的一部分而已。”
樊天的靈魂躲在塔中,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孤零零的靈魂即便有本源靈火在身也無法消除對暗影之神的畏懼。便哀求道:“你不過是想要我的修行功法與身上的寶物。我給你便是。你留我一命。”
暗影之神的聲音輕柔又乖張,道:“那是自然的。不過,我得親自看了你的記憶才放心。你出來吧。我對天道起誓,如果我改了主意要滅殺你,就讓我堕入這熔岩池中化作普通的陰魂,時時刻刻受盡灼燒之痛,魂飛魄散。”
樊天思量。暗影之神也不催促。許久之後,樊天道:“我還是不敢相信你。不如,你将自己的軀體顯出原型來,以示誠意如何?”
暗影之神笑道:“你這小子心眼還真多。不如這樣,我化出一片分魂送入你這寶塔之中。你可能安心一些?”樊天左思右想,這才驅使自己燃燒着業火的靈魂出現在塔外。
可未等樊天看清對方藏身在何處,隻感覺眼前一黑,自己竟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業火也無法穿透這片黑暗,赤紅的火光仿佛被凝固。樊天靈魂就像陷在粘稠的泥漿當中無法動彈。一股看不見摸不着也感應不到的力量無孔不入,鑽入樊天的靈魂深處,沿着無數條火紅的脈絡肆意侵占。晶瑩的脈絡以極快的速度化為暗影,半個時辰的功夫就侵占了樊天靈魂的十中之九。到達那朵火焰蓮花升騰之處。
二人的神識已經融合,一絲絲心念的波動都逃不過對方的感知。
“原來是靠着蘊養這朵紅蓮之魂來煉化業火的。你來頭不小啊,竟然還記得如此多的仙法。這一門冥靈決可是精妙至極。竟然被你遺忘這麼久,真是不應該。”
暗影之神突然放棄了追尋業火紅蓮的秘密,反而對樊天記憶之中蒙塵的一門法術珍視異常,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觀看,生怕漏掉了半個字。
可漸漸地,樊天靈魂之内那朵火焰之蓮愈發閃耀,濃郁的黑色漸漸退卻。
暗影之神的神識猛然回神的時候,自己已經到了結魂燈之中的空間無法出去。
随着樊天靈魂之中的火蓮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波動。黑暗的力量如同煮沸的茶一般蒸騰起來,漸漸化入那無數的脈絡之中。
“這黑暗的力量到底是什麼?竟然驅趕不出去,還融進了自己的靈魂之中無影無蹤。不會有什麼不妥吧?”樊天心中不安。立刻以前所未見的強烈業火灼燒暗影之神那道虛影,直到他化出原型,成為這結界之内的一絲黑氣。這黑氣比頭發絲還要纖細,但浮在空中極為顯眼,就像是這處天地隻見突然多了一道縫隙一般不容忽視。
“為何會這樣?你藏了什麼秘術,竟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