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款款交談，一同離開了皇宮。

江碧雲突然問道“天下是不是要亂了？”

黎生沉默不語，江碧雲繼續說道：“你不必瞞我。早在我那皇姑姑咬着牙也要大造殺孽的時候，我就猜到事情一定很嚴重，不然我也不會嫁過來。”

黎生如實說道：“本以為隻是白原的修士門争搶底盤罷了。可我這三年在白原隐姓埋名行走的時候，才發現，不是修士門起了貪念想要南下争搶寶地，而是白原以北天地似乎有了變動。”

“天地變動？怎麼說？”

黎生又道：“天地靈氣不如十年前純粹。修士們修行愈發艱難。再者，白原氣候寒冷人丁稀少，本就看中後代傳承之事。可近幾年新生的孩子之中有修行資質的寥寥無幾。且去年整個白原冰封萬裡，凡人生存不了，隻得投靠修士門下尋求庇護。如此下去，整個白原的百姓會南下而居，國度也名存實亡。”

江碧雲皺了皺眉，道：“如此說來，倒不是修士奪取凡人的權柄入世攪弄風雲。而是凡人想要修士們為自己謀求生存之地？不過，新生的人裡能修行者減少，這也是常事。天地靈氣變化更是尋常。這有什麼好着急的？”

黎生不答言，隻是從袖中掏出一本手冊，道：“這是我們中營這五年裡有名有姓的大修士門下的弟子名錄。你看看便知。”

江碧雲伸手以法力化出一團橙紅的火焰浮在頭頂，借着光芒翻看手冊。半晌之後才幽幽歎了口氣，将手冊遞還給黎生，道：“年年都在減少。五年裡竟少了三成之多。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黎生道：“已經派人探查過了。整個中洲皆是如此。”

“那更遠的地方呢？”

黎生笑道：“這我可不知道。”

江碧雲思索片刻道：“中洲都這樣，其他地方必定好不了多少。”

二人默默無言許久。明明隻需要一刻鐘就能飛回自己修煉之地。不知為何，這兩人竟然沿着上山的小路慢慢走去。

江碧雲正在沉思，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在低着頭行走。黎生暗自看了江碧雲幾眼，雖疑惑不解，但也沒有出聲打擾。

“若有朝一日，這天下間的靈氣漸漸枯竭。可真的要天下大亂了。”

黎生神色怪異地看了身邊的女子一眼。等到了山腳下的時候，黎生随意問道：“若是得天道眷顧早日飛升成仙。也不必為此煩惱了。可憐天下凡人平白要遭難。”

江碧雲卻道：“這有何難。有能耐的話，便收服這天下修士分派修行之地。又與凡人什麼想幹？他們又不依靠靈氣活着。修士們乖乖的不打不鬧，凡人才過得清淨。”

她不知道，隻是随意的兩句玩笑話，正戳中了黎生的心思。

回到登雲樓，江碧雲顧不得打擾樊天修行，将樊天拎出來問道：“從前聽你說過，有的下界靈氣枯竭，那此界的生靈豈不是再無出頭之日？”

樊天不知道師傅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想了想，答道：“毫無靈氣的下界有許多。人族為萬靈之長。當人的能耐超出此界限制的時候，此界會毀滅。萬物湮滅，一切從頭開始。”

江碧雲歎了口氣道：“原來真有這樣嚴重的事。”

樊天不知所以，江碧雲便将方才與黎生談論的事與他說了一說。誰知，樊天卻笑道：“别忘了我從前也來自靈氣枯竭的下界。還不一樣上了九重天？你且安心吧，不會無路可走的。大不了加把勁早些飛升成仙。”

看到江碧雲依舊眉頭緊鎖，樊天不耐煩說道：“沒事别打擾我修煉。要是這世界毀滅之時我還成不了仙，那都是你害的！”

江碧雲撇撇嘴轉頭就走了。

五年的時間過得還算輕松。樊天已經煉化了肉身一半的經脈，實力不可同日而語。那塊魂石也被二人煉化殆盡，變成了斑駁的顔色。

樊天不知，江碧雲這五年裡每隔半年便會與黎生在山巅雲上相鬥。漸漸地，江碧雲使出七成法力能與他平分春色。可幾個月前，江碧雲發覺黎生的法力越來越精純磅礴，自己已經用了十成十的法力也隻是與他打個平手。

“真不知道這家夥怎麼修煉的。不過，這些年他身邊的修士越來越多，難道，他用了雙修之法，或者，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吸取他人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