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兔輕輕一笑，繼續盯着金蛋不放。半晌之後才說道：“你倒是個聰明的，知道布下後手。我并不想要你的命，我隻想要你身上一件東西來交換，我也将寶物給你。”

樊天靠着石壁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身上除了一塊玉珏别無他物。”

灰兔依舊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突然金水泛起了漣漪，細密的小氣泡冒出。那金蛋開始吸取金水。

金水變為清水之後，小小的黑色鳥嘴啄破了蛋殼。一隻皺巴巴的鳥擠了出來，粉嫩的皮肉長着細密的凸起。它掙紮着在水裡撲騰，張着嘴想要接取低落下來的石乳。

灰兔戳破了黑石，石乳湧出，小鳳張着嘴喝了個飽，渾身長出灰白相間的羽毛，成為一個毛茸茸的球。

樊天皺眉道：“火鳳通體金黃，怎麼他的後代長得像刺猬？”

灰兔化作一個小小的人影，小心的取出泉水中最大的一片黃金蛋殼，說道：“這便是難得的寶物，歸你了。現在你靈體之中那一絲仙氣，我要了。”

樊天沒料到女子要的是這個，當即笑出了聲。

女子冷聲道：“怎麼，你不願？”

樊天滿面揶揄：“我倒是願意給。不過，你敢不敢接？”

女子道：“你敢給我自然敢接。我知道你來曆不凡，可你如今在我手裡。”

樊天看着在水裡撲騰的小鳳笑了笑，說道：“想必火鳳禦下很嚴吧！他是以法力限制你們，還是以德行感化你們？你一直在等我起貪念，對這小鳳出手，或者搶奪它的食物。這樣你就能以護主之名光明正大的除掉我。可我偏偏不上當，你又能奈我何？”

女子皺着眉滿面寒霜。

樊天在泉水旁走了幾圈，盯着小鳳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這小鳥有多大的靈性。至少，比自己生來就口吐人言的本事要差遠了。便對女子說道：“我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我把仙氣給你，你把寶貝給我，我們就兩清了。不過我要加三個條件。第一，我還想要些石乳。第二，我要全部的蛋殼。第三，你要送我回家，我怕半路被打劫。”

女子面色疑惑，确定樊天是認真的，便點了點頭應下。

樊天也不含糊，隻一揮手就召出那一道仙氣。這一絲發絲一般的仙氣閃耀着潔白的熒光，将整個山洞都照亮，也映在女子充滿欲望與欣喜的瞳孔中。

女子連忙撈出所有的蛋殼，又從石壁上挖出一塊黑石，以法力化成一個小瓶，接滿了石乳，送到樊天面前。

樊天指尖一彈，仙氣飄在女子眼前。女子抑制不住喜悅，面容開始模糊。樊淵在這一片光暈中終于看到了女子的原型，是一隻五彩斑斓的鳳尾蝶。

待鳳尾蝶以觸角将這一絲仙氣收取之後，樊天問道：“我們兩清了？”

鳳尾蝶此時心情極好，忙笑道：“我們兩清了！你不是有後手麼？自己先出去吧，我随後就出去送你回狐狸洞。”

洞外的樊淵再次化成小狐狸模樣，蹲在幹涸的小溪邊将石乳一飲而盡，将空瓶扔在草叢裡。将金色的蛋殼嚼碎咽下。

感應到那鳳尾蝶并沒有将仙氣給小鳳，樊天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他預料之中。

若是那仙氣給了一隻不知根底的鳳凰，樊天還擔心那小鳳有什麼特殊的血脈，真的把自己的仙氣煉化掉。不過，他賭這隻蝴蝶貪念重，定會把好東西留給自己。

那仙氣乃是有主之物，除非主人賜予，否則無法被旁人煉化。即便是上界仙人也無法煉化其他仙人的仙靈之氣。

樊天便是要以這絲仙氣的存在，掌握火鳳的弟子後輩們所有的動向。

鳳尾蝶出來之後，與樊天相視一笑，一狐一蝶穿梭在山林中。

當晚，皓月當空。樊天沒有對月修煉，而是躲在自己的煤洞之中煉化得來的寶物。

雖說此界的修煉方式與樊天上一世所走的道路截然不同，但以他的性子是絕不可能貿然踏入一個自己不甚了解的領域，除非自己有足夠的倚仗。

樊天感應到那隻花蝴蝶抹去了自己留在鳳凰山的一切痕迹，獨自朝西而去，并沒有帶上那隻小鳳凰。他揚起一個笑容，随即安心煉化寶物。

鳳凰的蛋殼生在火焰之中，是這世間少有的東西。鳳凰會在出生之後吃掉蛋殼來補充靈氣。雖然不知這隻灰撲撲的鳳為何不吃蛋殼而去吃石乳，樊天猜想，大概是先天不足的緣故吧，也可能是發生了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