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閉上眼仔細探查自己的身體,才發現自己的靈體仍在,隻是虛脈盡斷已經枯萎,恐怕無法再複原,靈魂還算完整,隻是所有的力量都用光了,萎靡的很。
正想着,扭頭看到兩隻油光水滑的墨狐一路小跑過來對着自己的臉舔舐。
樊淵忍不住笑道:“哎呀,家裡人還養了小寵物,可見是心善之人,我運氣不錯!”
誰知,兩隻墨狐立刻吓得炸了毛驚叫兩聲,扭頭一溜煙跑了出去。
樊淵喃喃自語:“剛出生可不能說話。吓到人的話可能被當做怪物丢進河裡。”
可這話正好被剛進來的一幹狐狸聽得一清二楚。一須發皆白體型碩大的墨狐止住了腳步,其餘墨狐皆不敢上前。
這體型最大的墨狐是此地狐族的族長胡山,他身邊體型稍小圓耳長嘴的墨狐乃是這煤洞的主人,也是樊天如今的父親胡酒。
胡山乃是修行三百五十四年的狐狸,他雙眼一眯将樊天裡裡外外掃了個遍,不禁喜上眉梢說道:“這孩子乃是上天賜福啊!你們瞧瞧,他有雙尾。你們還記得嗎?咱老祖宗不就是有五條尾巴的麼?”
樊天越聽越不對勁,費力的撐起光秃秃的腦袋一瞧,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有四個粉嫩嫩的小爪子,身後還有兩條光秃秃沒長毛的尾巴。頓時,如晴天霹靂打在身上,樊淵開口的力氣都沒了,心裡痛罵道:“我上輩子雖說殺了很多人,可那些人本就是屠人全家的惡人!怎麼如今倒叫我入了畜牲道?師傅她不會也入了畜牲道吧?”
餘光卻看見那領頭的碩大狐狸走近自己,眼中盡顯慈祥與憐愛。那種呼之欲出的愛意順着二狐的眼眸流轉,這一瞬間樊天心中一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襲來。這感覺似乎摻雜了無法言說的安心與依賴,這讓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脆弱。
胡山口吐人言道:“孩子,不要害怕。我是你胡爺爺。餓了吧?我叫他們去山裡打點野雞,這季節的野雞最肥美!”
樊天想象到動物撕碎獵物茹毛飲血的場面,立刻用自己尖細的聲音叫道:“胡爺爺我愛吃素!”
胡山一愣,當即大喜道:“果然是蒼天賜福,一出生就有憐憫之心不造殺孽!不過,我們狐狸不吃肉會餓死的。”
樊天一想到要吃下血淋淋的山雞,馬上就忘了自己的身世,大叫道:“衆生皆苦,我實在狠不下心,胡爺爺幫我想想其他辦法吧!”
望着樊天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胡山無奈:“那好吧。我将山裡的靈草搗成汁給你吃好不好?”
樊淵點了點頭。
衆狐狸一出煤洞便叽叽喳喳吵個不停。胡山冷聲呵斥:“說人話有什麼奇怪的?等你們修煉到火候也能口吐人言。都消停點,去山裡找草藥去!隻要甜的,不要苦的!”
衆狐一片唉聲歎氣又吵嚷起來。胡酒對于自家族長這少見的偏愛很是無奈:“是藥草哪有不苦的?樹上的果子,土裡的草根,花朵的花蜜都可以。等孩子長大一些,也許就願意吃肉了!”
胡山便點點頭:“說的是!果子樹根花蜜都得有,蘑菇也多采一些,還有那些靈泉下的石乳,那可是補身的好東西!”
說到這,胡山又擺擺手:“算了,那石乳估摸着也輪不到我們采。我親自去找山裡那些老家夥換一些來。”
這些果實花蜜雖能果腹,但到底養活不了一隻狐狸。樊天整日手腳無力面黃肌瘦,毛發也稀稀落落毛毛躁躁。好在胡山上心,親自去尋了各類有靈氣的植物以法力化去雜質和苦味,加上蜂蜜與幾滴石乳才養的樊天好好活了兩個月。
樊天如今已經不在胡思亂想。既入了畜牲道化為狐族,但命是保住了!通過修煉自己也可以化為人形下山尋找故人。而且狐狸也有狐狸的好處,耳聰目明嗅覺超群,且長的極快。才兩三個月,樊天已經能四處行走上蹿下跳,出洞一遊。
這一出洞,刺眼的陽光透過樹葉打在樊天身上,那暖洋洋的感覺令他極為喜歡,忍不住躺在草裡打滾。
殊不知,他這一出現竟又在狐群之中引起軒然大波。
樊淵聽到周圍墨狐的驚叫與議論,不明所以的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雙尾尖竟然是耀眼的紫色,這色彩竟然比天上彩虹中的紫色都要明亮豔麗三分。
一看到紫色,樊淵立刻就想起神君打出的那一道法力。那法力在輪回道中無處散逸,随着樊天出生後又消失不見,原來竟化作毛發附着在樊天身上。
胡酒趕來看到樊天的樣子驚訝不已,樊天的母親也出門來看,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
他的母親也是一隻墨狐,修行百年,名為胡葉。可在生産的時候不知為何修為大降差點殒命,修養了這許久才勉強能出門行走。
胡山呵呵一笑:“紫色在人間乃是帝王之色。他們不是常說紫氣東來麼?紫色代表祥瑞,是極好的兆頭!”
胡酒恍然大悟,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