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從海城回到京都,顧乘歸的身份一直沒有被發現,所有人都以為那是華霏的助理。
鹿比在聽聞此事後,也隻是以為那是華霏的普通好友,完全沒将助理小顧同歸雲顧總聯想在一起。
華霏沒有藏着掖着的想法,隻要鹿比問了,她自然會告訴她,但她沒問,華霏在一堆忙碌的事物下,也将那件事抛之腦後了。
六月上旬,許多事情都步入正軌,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鄭逸臨在上次顧乘歸遠赴海城的那段時日,悉心陪伴在奕奕身邊,一大一小,關系突飛猛進,俨然有成為好朋友的趨勢,雖然年齡差有些大。
又是一個周末,鄭逸臨簡單和顧乘歸打了聲招呼後,便将奕奕帶出去玩了。
鄭逸臨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上面還寫着幾句十分潮流的花體英文,褲子上垂着的銀色鍊條,随着搖晃的動作哐當響,他将鴨舌帽反着戴,鼻梁上架着個墨鏡,一副八九十年代古惑仔的模樣。
奕奕年紀雖然小,但審美還是在線的,他看着自己最喜歡的叔叔這副打扮,突然覺得有些擡不起頭,感覺路過的人都在看他們。
他仰着頭看着鄭逸臨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個龍頭圖案的紋身,貼在手臂上,更覺得丢人了。
鄭逸臨牽着奕奕的手,站在KFC門外,企圖誘騙小學生的壓歲錢:“奕奕,叔想吃,你爹平日沒少坑我,父債子償知道嗎?”
奕奕拉着他的手,往反方向扯:“不行,鄭叔叔,外面的東西不健康,想吃什麼回家吃。”他就知道這位不着調的叔叔今天突然讓他帶上自己的壓歲錢出門,一定不懷好意。
涉世未深的小學生第一次知道有些大人的臉皮可以這麼厚,連小學生的壓歲錢都不放過。
兩人掰扯了十分鐘,最終奕奕還是敗給了準備在大街上撒潑的鄭逸臨,他第一次窺見社會的險惡。
鄭逸臨随便找了個角落,享受着奕奕的服務。
前段時間顧乘歸自己跑去海城,不僅将孩子抛給他,還将一些和他沒有半毛錢關系的應酬塞給他,那幾天他勤勤懇懇,又是工作又是帶娃的,不得不鴿了其他狐朋狗友的遊玩邀請。
他不能拿顧乘歸怎麼樣,但他兒子可就不一樣了,還沒十歲的小屁孩哪裡是他的對手。
鄭逸臨絲毫不覺得自己欺負一個小孩子有什麼問題。
奕奕看了眼坐在角落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帶着傻笑的鄭叔叔,小大人般地歎了口氣。他覺得爸爸說得對,鄭叔叔心理年齡估計還沒他大呢,他要多照顧鄭叔叔着點。
奕奕踮着腳熟練地點餐,并從服務員姐姐手裡接過小票,正要離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奕奕?”
魏淩不知是何時出現的,她遲疑地看着奕奕,有些不敢确認。
奕奕雙眼一亮,興奮地奔向魏淩:“幹媽!”
她環顧四周,皺了下眉問道:“你跟誰出來的,你爸呢?”她在心裡默默給顧乘歸一個差評,奕奕這麼小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在這亂走,這年頭的人販子可多了。
奕奕目光落在角落裡的鄭逸臨身上,鄭逸臨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個姿勢,翹着二郎腿,癱在椅子上玩手機,腳還時不時地抖一下。
莫名的有些拿不出手。
奕奕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在魏淩眼中,就變成了受人脅迫不敢告密,她順着奕奕的視線望過去。
隻需一眼,魏淩便直接将目光鎖定在角落裡那個手臂不知道紋了什麼,室内還戴了個墨鏡的裝逼犯,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另一頭的鄭逸臨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變成什麼樣了,他将壓根就沒有亮屏的手機擋在眼前,視線忍不住落在正在和奕奕說話的女人身上。
隻見那人身穿一條淺粉色收腰吊帶裙,看上去甜美俏皮,她往鄭逸臨這邊看了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
鄭逸臨看了下手機屏幕上倒映出來的那張帥臉,看了又看,滿意得不得了。
沒一會,那個女人牽着奕奕的手朝這邊走過來,鄭逸臨暗暗坐直了身子,輕咳一聲,忍不住開始思考。
要是她找他要聯系方式怎麼辦?要不要給?他家教可是很嚴的,不會随便加外面女人的聯系方式。
要是拒絕的話,她會很難過的吧?算了,看在奕奕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行……
鄭逸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擡頭看向來人,壓着嗓子淡淡道:“有什麼事嗎?”
下一秒,“啪——”的一聲,面前的桌子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
魏淩死死地瞪着眼前這個裝扮可疑的人:“你誰啊!誰允許你欺負我家孩子了!年紀輕輕幹什麼不好,敲詐勒索一個孩子?”
鄭逸臨:?
鄭逸臨懷疑自己耳朵出現問題了,不然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為什麼連在一起卻那麼難懂?!
還未等鄭逸臨開口為自己辯解,魏淩就已經揪着他的衣領一頓輸出了。
“我不管你是誰,欺負顧奕星就是欺負我,戴着個墨鏡裝模做樣,你不會以為你這樣子很帥吧?□□上岸,身上的惡臭怎麼都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