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秋天也随着時間流逝了,初冬到來沒有多久,雪也如期而至,這個冬季格外的寒冷。
華霏窩在沙發上看着窗外不斷落下的雪,屋内暖意融融,過分舒适和安甯的環境,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但隔壁傳來的動靜讓她無法入睡。
盡管房子很隔音,但依然會有些微弱的動靜傳來,真正讓華霏無法安然入睡的并不是隔壁傳來的聲音,而是一想到對面即将住着誰,便有些心煩意亂。
她所住的這個小區,戶型多為一梯兩戶,這層樓除去她外,便再無任何人居住了,但就在幾個月前,這層樓的另一套房終于賣出去了,并在這幾個月内進行裝修,如今也快收尾了。
華霏某天外出歸來時意外撞見顧乘歸時,便知道她的新鄰居是誰了。
華霏簡直要氣笑了,毫不掩飾的朝新鄰居翻了個白眼,“怎麼?大豪宅住膩了,跑這買個小平層?”
顧乘歸淡然回道:“這裡風水不錯。”
華霏壓根沒信一點:“再好能好得過顧宅嗎?”顧家的房子可都是當年找業内有名的風水大師看過的,每一個設計都有其中的道理,論風水,哪是這個小平層能比的。
顧乘歸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面容柔和了一瞬,他直勾勾地盯着華霏的眼睛,意有所指道:“大師說,這裡利于我談戀愛。”
華霏:“……”
那位大師怕不是姓顧。
華霏自知沒有資格和立場去管他買哪的房子,也都随他去了,盡管清楚的知道顧乘歸為什麼要買她對面的房子。
在華霏的默許下,顧乘歸來得更加頻繁了。
“砰——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将華霏混亂的思緒打斷。
華霏看了眼時間,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個時間會來找她的,也就隻有顧乘歸了。
魏淩前不久就溜回沿城啃老去了,至今還未回來,鹿比也因為自己手下帶的另一個主播出現問題,忙的焦頭爛額,沒空理她。
華霏站起身來,慢慢的伸了個懶腰,才去開門。
果不其然,隻見顧乘歸身姿挺拔的站在門外,手裡提着一個冒着熱氣的紙袋子,今天他難得穿一次淺色系的衣服,卡其色的毛呢大衣襯得他那張冷峻的面容都溫柔了些許。
顧乘歸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疏離,但薄唇一張一合間吐露的話語與他那張面若冰山的臉有些格格不入。
“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有賣炒闆栗,給你帶了點。”說罷,便将那個散發着闆栗香甜氣息的袋子遞給了華霏。
華霏嘴角抽了抽,但還是伸手接下了。
自從她默許顧乘歸追求她後,便能隔三岔五收到他的投喂,小到街邊小吃,大到各種空運的昂貴海鮮,真就要将“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先抓住一個人的胃”貫徹到底。
但不得不說,顧乘歸做的菜格外符合她的口味。
顧乘歸進來後,很快便發現客廳有些不對勁,他直接将目光落在了客廳的某一個角落,那裡放着一個一米九的人形大立牌。
立牌上的人一頭白色長發身着白色軍裝,淺金色的眸子正好望向的是顧乘歸的那個位置。
顧乘歸看着這個紙片人,莫名感受到一絲敵意和挑釁。
這就是那個能讓華霏豪擲千金的男人嗎?
華霏拎着兩袋茶轉身看向顧乘歸:“你想喝普洱還是大紅袍?”
見顧乘歸一直看着角落處的那個立牌,華霏突然一瞬間明白顧乘歸在想什麼了,不可置信地大聲道:“你不會在吃一個立牌的醋吧?”
顧乘歸垂下眼睫,抿了抿唇悶聲道:“你給他花錢了,我們還沒離婚的時候你都沒給我花過。”
在上次接到奕奕那通烏龍電話後,顧乘歸便惡補了一番相關知識,什麼棉花娃娃、抽卡、開團同人都了解了一番。
弄清楚此弟弟非彼弟弟後,他特意叫人定制了各種風格的娃衣寄給華霏。
華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滿臉都寫着無言以對。
“顧乘歸,你腦子是不是壞了?”她關切地問道,伸出手作勢要撫上他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燒。
華霏的手停在他額頭的兩三寸前,正要收回手時,顧乘歸突然動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将額頭貼在了那隻白皙柔軟的手上,喉結輕滾,“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下一秒,華霏觸電般地收回手,并下意識甩了幾下,瞪大了雙眼,“顧乘歸,你怎麼變得這麼奇怪了!”
但隻有她自己能清楚的感受到胸膛的的心髒劇烈的跳動着,耳邊隻剩下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明明兩人認識了快十年,卻是第一次如此靠近彼此,無關□□,全然被一股名為悸動的情緒推動着。
顧乘歸輕輕的揚起了眉毛,眼裡滑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他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奇迹般地從茶裡品出一絲甜意。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華霏有些撐不住了,随便找個話題胡扯,“嘗嘗你帶的闆栗,我一次性手套呢,懶得洗手了。”
她一邊探頭探腦企圖找到自己上次随便塞在這附近的一次性手套,手裡動作i也沒停,話剛說完,她看着從袋子裡倒出來的已經剝的一幹二淨的闆栗,陷入了沉思。
“商家還挺好的哈,自帶剝皮服務。”華霏幹巴巴道,但到底是不是商家剝的兩人心裡都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