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乘歸眉頭微皺。
頭孢?
他什麼時候吃頭孢了?
嫣然臉上的笑容一僵,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便恢複如常。
嫣然遺憾作罷:“這樣嗎?顧總,是哪裡不舒服嗎?千萬要注意身體。”
顧乘歸淡淡地撇了一眼身旁神色自然,沒有絲毫異樣的女人,聲音冷冽:“有點感冒。”
嫣然不好在久待下去,隻好遺憾離去。
見助理姗姗來遲,便将火氣撒在助理身上,“你幹什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我叫你給我拿的外套哪去了,一天天的什麼事都幹不好。”
助理一個勁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嫣然姐,沒找到房間,饒了點遠路。”
華霏聽着身後的動靜,朝後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見沒什麼問題了,華霏正要離開,卻被一人叫住了。
來人是顧乘歸的助理李佳,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華女士,顧總有話對你說。”
華霏挑了挑眉,沒有拒絕。
她跟在李佳的身後,本以為顧乘歸會在哪個休息室裡,但電梯最後停留在了負一層的停車場。
顧乘歸的車她全都見過,也都做過,隻需一眼便能在各式豪車内分辨出來。
華霏拉開後座的車門,隻見顧乘歸早已在那等着,他将西裝外套脫下放在一旁,帶着防藍光眼鏡處理工作。
筆記本的光打在他的臉上,看上去格外冰冷,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鋒銳又無情。
車門合上發出一聲悶響,顧乘歸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絲毫沒被影響到。
他頭也沒擡下:“我沒有吃過什麼頭孢。”
華霏從車裡翻出一堆小零食,挑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裝塞嘴裡,聞言輕笑一聲:“頭孢啊——你喝的水裡我放了點。”
見他皺起眉來,才慢悠悠的補充道:“劑量很少,不會對你身體有任何影響。”
那頭孢是她讓服務生幫她去找來的,找了一圈,最後在她某位同樣兼職的服務生那找到了。
顧乘歸不解:“為什麼?”
話音剛落,空氣頓時凝固。
顧乘歸終于舍得擡起頭來,他目光銳利死死的盯着身旁的人。
華霏沒有猶豫太久,她長了嘴,不會讓這些事不明不白地橫在兩人之間。
她飛快地将自己在廁所裡聽到的東西一字不漏地告訴他。
末了,華霏啧啧兩聲,一臉唏噓:“顧總,真是好魅力啊,也不知道上哪招惹了這麼朵有毒的花。”
顧乘歸額頭青筋直跳,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道:“華——霏——”
他發現隻從兩人離了婚,她仿佛按下了某個不知名的按鈕,整個人行事随心所欲,沒有半分以往豪門閨秀豪門夫人的端莊得體。
華霏沒有絲毫畏懼,反而還津津有味地欣賞某人氣急敗壞的模樣。
真的是太爽了!
但很快,華霏也沒在招惹他,而是看向駕駛位上的李佳,報了個地址,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一晚上的人際交流,讓她無比疲憊,現在的她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安靜的車内隻剩下手指敲擊鍵盤的脆響。
華霏睡得不沉,當車子一聽下,便醒了。
她捋了捋發絲,便下了車,走之前不忘同顧乘歸道謝:“謝了——”
華霏拿着包合上車門,正要轉身離開,身後卻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
顧乘歸:“我們離婚的事瞞不了多久,華家那邊快知道了。”
一瞬間,華霏的心頓時沉入谷底,眼裡閃過一絲諷刺,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她微微偏頭,聲音變得無比冷漠:“好的,我知道了。”
深夜寒涼,冷風吹過樹梢,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你知道雲朵也是顧乘歸名下的嗎?”華霏從浴室裡出來,一手拿着幹淨的毛巾擦頭發。
電話那頭靜了好一會,才傳來魏淩的聲音,“顧……顧乘歸?!就你那個天天冷着張臉特裝的那位前夫?”
華霏手上的動作一頓,狐疑道:“你真的不知道?”
魏淩哀嚎道:“我怎麼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早就跑路了,哪會讓你來雲朵!”
她在電話那頭鬼哭狼嚎了好一會,時不時摻假着對顧乘歸祖宗十八代的問候。
華霏嚴重懷疑,她在鬧下去,鄰居會找上門來告她擾民。
她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行了行了,大晚上的。”
華霏剛開始不知道魏淩為什麼會對顧乘歸抱有如此大的偏見,甚至企圖在她面前給顧乘歸說點好話挽回點印象,但沒有絲毫作用。
後來。華霏終于發現她這種情況可以用一句話概括。
毒唯隻對真姐夫破防。
華霏對顧乘歸也沒多少感情,也就随她去了。
魏淩歎了口氣:“那你打算怎麼辦?”兩人好不容易離婚了,除了奕奕那,能少些交集便少些。
華霏聞言,隻是打開電腦,在空白文檔下敲下幾個字——解除協議書
華霏漫不經心道:“當然是解約啦——解約金我還是給得起的。”
魏淩微微一梗,但仍然十分幹脆的支持她:“行啊,大不了咱開個工作室單幹。”
華霏沒有片刻猶豫,連夜将解除協議書寫好發給鹿比,然後就手機靜音,直接睡覺去了。
等她一覺醒來,果不其然,十幾個未接來電皆來自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