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倍蘭翻到一本相冊,裡面大多是風景照,還有拍的各種花草鳥蟲。
林瑜往這邊看了一眼,發現羅倍蘭在看什麼以後,也趴過來了:“這些是我大學拍的,我加過一個攝影社團,這些是拿社長的相機拍的。”
林瑜一張張給羅倍蘭做着解釋。
“這個是我們學校裡的流浪貓。”
“這張拍的是剛開的桃花,你看這裡還挂了一個鈴铛。”
“這個殘影是隻麻雀,我按快門的時候它剛好飛了。”
羅倍蘭很快就把相冊翻得隻剩幾頁:“你好像不怎麼拍人诶,我本來以為全是你的照片呢……”
羅倍蘭略帶遺憾地說,又翻了一張。
說什麼來什麼,這張是林瑜和一個女孩的合照,羅倍蘭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林瑜錢包裡,和她一起合照的那個女孩。
兩個人都頓了一下,羅倍蘭敏銳地察覺到了林瑜的變化。
“這是誰啊?”
羅倍蘭狀似無意,問。
“以前一個很好的朋友,也是我老闆,在北京的時候,她叫……”
“她叫佘引章。”
這個名字在很長一段時間對林瑜來說都宛如過山車一般的存在,現在提起,依舊不算輕松。
羅倍蘭用餘光窺探着林瑜的神色,原本準備翻頁的手指也往回縮了一點。
“你和她……不聯系了嗎?”
林瑜沉思着,點點頭。
羅倍蘭一時間摸不準她們之間發生過什麼,連一絲猜測的頭緒也沒有。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好奇心戰勝了羅倍蘭在心裡對自己說的,要禮貌的反複警戒。
林瑜搖了搖頭。
“她人挺好的,不聯系了……更多是現實因素吧。”
“那……是距離嗎?”羅倍蘭問。
林瑜下意識地想要搖頭否認,頭扭到一半,又是點點頭。
看着林瑜扭過來的臉,羅倍蘭誤把她下意識的搖頭當作來看自己的動作。
“很正常的嘛……我打工的時候,也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回來以後,聯系得也少了。”
羅倍蘭低下頭,想起可可在記憶裡明媚的笑顔,也有些怅然。
“我有時候,也挺想她的……”
林瑜看着羅倍蘭落寞的眼神,想安慰她。
可下一秒,羅倍蘭就主動湊了過來,先一步綻出一個笑顔,露出一口白牙。
“你沒忘記剛剛說要給我看什麼吧?”
“沒有啦……”
說着,林瑜打開了另外一本文件夾,也朝羅倍蘭的位置湊過去,兩個人的肩膀到大臂便都緊緊貼在一起。
這本的裡面都是一些服裝設計稿,大多是打印的,偶爾也能翻到幾張手繪的。
“這是我以前做的,你不是很好奇我以前做的什麼嗎?之前不好跟你描述,現在你可以直接看咯。”
羅倍蘭一頁一頁輕輕翻着:“好多啊,都在這裡了嗎?”
後者聞言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長長呼出一口氣:“當然不是啊,我那時候老忙了,做了好多好多……隻是當時走的太急,還有一些存在電腦裡了。”
“現在,也應該早被清理掉了吧。”
“啊……”
羅倍蘭看着那些紛繁雜亂的線條,由衷地覺得可惜。:“感覺這樣的畫一張就要費好大的心血,你要不問問你朋友那兒還有沒有備份?”
說完,羅倍蘭才後知後覺好像說錯話了。
她有些緊張地去看林瑜的臉,林瑜的眼還定定地望着雪白的天花闆。
“沒事的,其實,到最後,我做的東西都沒人看了,沒價值的東西……帶不帶走也無所謂了。”
“怎麼會呢,是他們一個個不識貨吧!”羅倍蘭替林瑜覺得不服氣,小聲嚷道。
林瑜回頭看着羅倍蘭一臉義憤填膺的小模樣,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笑着揉了揉了羅倍蘭的腦袋。
“哎呀,我說真的,你要是不好意思,你把她電話給我,我幫你問!”
“而且你管他們看不看呢,哪有自己做的東西自己手上都沒有的道理!”
“我覺得你做的最好了。”
“是嗎,”林瑜郁悶的心情散了一大半,笑得眉眼彎彎,“那你說說哪兒最好。”
聞言,羅倍蘭真就又低下頭,看得比之前更認真了,但奈何她真的沒接觸過這塊兒,在藝術上又是個粗線條的,她抓耳撓腮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好聽的評價。
她想,要不看看注釋呢,可很快,她又被右邊滿是英文縮寫的注解勸退了。
“嗯……你看!你這條線畫的多直——你不許笑!”
林瑜笑了,郁悶的人也從林瑜變成了羅倍蘭。
過了好一會兒,林瑜還在笑,這下羅倍蘭就有些惱羞成怒了。
林瑜的兩條胳膊正向後枕着,墊在頭下,羅倍蘭幹脆伸手去撓林瑜。
她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林瑜又很怕癢,來不及去躲,便本能地蜷起身子去拱她,羅倍蘭哪肯放過這個好機會,直接一整個欺身而上,兩個人幾乎是立刻就滾成了一團。
羅倍蘭很快占了上風,林瑜招架不住,連着喊了幾次停,兩個人才在床上安分下來。
羅倍蘭的半個身子幾乎都壓在了林瑜上,兩條腿把林瑜控制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兩隻手還握着林瑜的小臂,把她扣在床上。
兩個人鼻尖的距離不過十厘米。
空氣裡都是兩個人又急又亂的喘氣聲……
床墊被壓下去一個弧度,又随着兩個人交疊的呼吸,微弱地上下起伏着。
羅倍蘭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散落開來,從肩膀的兩邊垂落。
兩人的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實在不是一個優雅的好姿勢。
“吃飯了!”
李麗紅的聲音适時從廚房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