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真愛降臨的時候,腦海裡會自動播放心動已久的背景音。
原來,真恨也有。
是的,俞元璟确實是心動了,心狠狠顫動,然後變形、抓狂、叫嚣:“我*秋天裡炖大鵝的臭香雞,腦子裡被植入芯片出幻覺了吧。”
于是就這樣,俞元璟跟他前男友晏時君又見面了。
定義是脫離于一二次元的美好重逢,通俗點兒來講就是……冤家、路窄。
他忽然想起來一句話:我希望睜開眼,夢裡的人就在面前。
他以前覺得這就是幸福,現在卻覺得自己好命苦。
此刻應該配上他平靜中帶了點兒幽怨的眼神,以及幾個阿飄來渲染氣氛,再拉上悲戚的唢呐。
好,走,滾去本色出演真人版倒黴熊。
回憶一點點湧入腦海,俞元璟腦子裡轉了幾個彎兒。
今天是他跟晏時君分手一個月紀念日,雖然這手分得不清不楚,但确實是分了。
這段感情他付出了多少真心,初戀還是跟這麼特别的人,想不難受都難。
所以分手後他去了兩次晏時君家,不過都沒找到人,他兩個哥也不在。
俞元璟就這麼雲裡霧裡的被時間推着過了一個月,朋友聯系了打聽了,還是沒問出來晏時君在哪兒。
愛的時候是真的用力在愛,但有矛盾也确實是有恨,雖然這矛盾也不清不楚,但确實是鬧矛盾了。
總之,分手後的一個月内俞元璟都沒再見過晏時君。
面對朋友的關切他也是囫囵吞棗應和過去,表面裝得波瀾不驚,其實心裡早已波濤洶湧。
那怎麼辦呢?明明不久前還問“待會兒吃啥”的兩個人,突然就斷開聯系了。
是不是緣到頭了,就隻能走到這兒了?他想着。但他還是不甘心,想沖到人面前問個清楚。
每天平平淡淡過,心裡卻壓着一個念頭。今天照舊喝了奶午睡,但睡前卻心裡繁雜,怎麼也靜不下來。
亂七八糟的,最适合想點兒虐自己的東西把心底那些情緒放出來了。
于是他對晏時君的想念和其他感情都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再然後…他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但知道在做夢的夢。
醒來他忽覺大夢一場空,身子有點兒重。
睫毛動了動,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斜躺在一張暖白的大床上,衣服都沒脫。
意識一點點清明,直到啟動主機的時間加載滿了,俞元璟才唰地睜大了眼。
不不不不不不太對吧?這是他床嗎?這是他主卧嗎?這是他家嗎?
俞元璟緩了會兒才起身,出去一看,居然是套戶型特别的房子,客廳屋頂是斜的。
裝修也比較簡潔溫馨,但窗子比較少,還分布奇特。
他走到唯一夠得到的窗子邊,伸手推開,愣住——這是什麼遊戲廳嗎?
外面像酒店走廊,全泛着深藍色熒光,望不到頭。
嗯,像主題酒店。
直到他開了門出去,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傻逼了。
這裡所有房子都由深藍色走廊相連,打個比方說是個精緻小區,但外觀不同于傳統的高樓聳立,而是有些像東凹西凸的别墅。
他就住在别墅肚子裡,所有房子都在這肚子裡,走不遠就能串門了。
外面靜悄悄的沒什麼人,隻有無盡的藍色光芒,綿延在他視線盡頭。
俞元璟擡腿走,也不知往哪兒繞,等他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彎兒還下了電梯才被眼前景象震撼住。
深藍色的走廊兩旁全是一道道樹木紋理房門,上面泛着連續遞進的白光數字,代表房号。
他大腦在思考,肩膀又忽然被人拍了下。
“還說去接你呢,怎麼自己摸過來了?”
模樣周正清秀、染着栗色頭發的男人指了下走廊盡頭,又說:“老大說你可以先過去,他給你登記下信息——我叫九月,你怎麼稱呼都行。”
這時候,俞元璟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九月?真名嗎?
“你好,你好,等會再說老大可以嗎?我想先問下這是哪兒啊?什麼主題酒店嗎?”
九月覺得他禮貌得有些過于認真,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不是酒店勝似酒店,這是夢。”
“這是夢?”俞元璟下意識重複了聲,“哦,這是夢啊,那沒事了,謝謝你啊,我回去躺床上再睡會兒——算了有點兒繞,你知道哪裡有能躺的地方嗎?我想在夢裡也能睡得舒服點兒。”
九月皺起眉,很快又舒展開,他一把摟過俞元璟的肩膀,眉毛輕揚起來,認真解釋:“此這是夢非彼這是夢,是我們這兒的名,取了’真善美’三個字的首字母,你能看見的門後面都是直播間,等下你就知道了,給你準備了一間。”
九月說完又“诶”了一聲,說:“不過看你自己想在哪兒吧,你來的時機有點巧,現在正好在結算換組,你要是想跟别人組隊一起播也行,2v2、3v3都行。”
九月:“怪我剛沒給你說清楚,你和我們不太一樣,我直接說名字他們能懂的,跟你一樣的人也是這個反應,但他來了有段時間了我就給忘了這茬了,诶你有什麼不懂的随時問我啊。”
“……”俞元璟沉默了會兒。
約莫一分鐘後,他才點點頭:“好的,謝謝你,夢裡的小闆栗。”
“你叫我什麼?”
“小…闆栗。”俞元璟指了下他頭發,“你的頭發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