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平還真認真思考了一瞬,随之搖頭:“所以,想不通。”
想不通這個明明比自己小三歲,比自己高還比自己帥,更比自己有錢的少年到底為什麼要纏上自己。
夏油平一直知道人際交往中‘有利可圖’定律,深刻理解天上不會掉餡餅,所以他對眼前這位過于漂亮的少年的警惕從未消失。
隻不過沒有任何線索,目前并未損害自己利益,他能做的就是跟對方保持一個陌生但還算友好的,有分寸的相處方式。
雖然對方依舊過于熱情。
五條悟忽然就說:“夏油覺得累,那我把這裡買下來吧?”
原本準備離開的夏油平停下腳步,擡眼看着這位白發少年。
好吧,本就應該猜到,他們這裡可是高檔餐廳,吃一頓飯比他一個月賺的還多,幾次服務下來也能摸清楚眼前這家夥不管是點菜還是付款都很随意,完全就是不差錢的模樣。
所以,是一位大少爺。
少爺的興緻,他無權幹涉。
夏油平微微一笑:“您随意。”
一拳打在棉花上,五條貓貓再次失去小魚幹。
夏油平邁步離開,他很忙,可不想經理和其他服務員抓到把柄。
五條悟拿着手機開始聯系,以五條家的勢力和财力,這種事就是吩咐下去的事。他不在乎花多少錢,隻在乎花這份錢後夏油平是否能停下來跟他好好聊天,讓他挖掘對方身上的秘密。
說起來,如果他成了老闆,跟夏油平拿聯系方式他總不能再拒絕吧?
雖說心底這麼想,但五條悟依舊憂心忡忡,畢竟他已經不止十次詢問聯系方式卻都被拒絕。
兼職時長結束,夏油平回到換衣室,打開櫃子的時候發現手機正在震動。
‘媽媽’這個詞在他眼中略微陌生,好似很久沒有見過一般。
大概是早就來了電話,夏油平還在發呆的時候手機震動停止,他看到未接來電後邊有(7)的字樣。
很難得,竟然給他打七個電話。
這麼想着,新的電話又進來了。
這次夏油平秒接:“媽媽。”
“平,怎麼現在才接電話!”電話那一頭的語氣略微嚴厲,倒是符合他對媽媽的印象。
不等夏油平回答,那邊自顧自地說起來。
“不管你在做什麼,趕緊回來,傑那家夥太不像話了,竟然背着我們報了其他學校,還是個宗教學校,完全不考慮爸爸媽媽的感受!”
夏油平閉上眼,各種情緒被遮掩在眼簾之下,再睜開的時候那雙黑色的眼睛隻剩平靜。
他問:“媽媽想讓我回去做什麼?”
電話那邊的音調瞬間拔高:“作為哥哥你不應該來勸一勸弟弟嗎?難道你想讓弟弟走上歧路?還是說你上了東大,所以不想讓弟弟有出息?”
夏油平心底升起疲憊,他說說道:“晚上九點有空,那個時候我會回去。”
對面依舊是指責:“你的工作就那麼重要嗎?傑的前途難道不比那些重要嗎!”
夏油平面無表情:“晚上見,就這樣。”
說着不等那邊反應直接挂了電話。
他拿着電話站在原地許久,雖然電話沒有再打過來,但他能猜到被自己挂掉電話的女人在那邊是多麼歇斯底裡,甚至對他進行咒罵。
而他的父親如果在一旁,雖然不會加入對他的讨伐,甚至臉上會浮現不贊同,但心底對他的埋怨隻會更深。
與語言上的辱罵想比,冷暴力的殺傷力不逞多讓。
腳步聲傳來,夏油平平複心情:“經理。”
他轉過身,微微點頭,站在原地等待對方的吩咐,并且在思考‘如果對方提出加班自己有沒有辦法調整下一個兼職’這樣的事,畢竟這裡的時薪,真的很高。
隻是今天不是什麼節日,并不怎麼忙碌,應該不需要他這個臨時工加班才對,難道跟那位大少爺有關?
接下來經理說的事讓夏油平知道确實跟那位大少爺有關,不過并非加班,而是這家店的老闆換人了。
“雖然換了老闆,但人事并沒有變動,薪資也沒有變更。”
說這話的時候經理看着夏油平,有探究,也有其他看不懂的東西。
夏油平把手機扔到褲袋裡:“不給漲工資,差評。”
經理從看着他面無表情說出這樣的話,心底歎息‘真是小滑頭’,嘴上說着:“沒降薪就已經很好了。”
說完略微小心地看着眼前的人,黑頭發黑眼睛,因為眼睛比較小,又比較長,顯得臉型也長。
這張臉不算很差,也說不上很好,隻能說稍微整理一下換上檔次高的衣服後屬于還不錯的範疇,但就是這麼張臉,這麼個人,被一個大少爺看上了。
剛開始經理很很不解那個帥氣得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少年為何要指定夏油平接待,甚至還升起對方是不是來找茬的憂慮。後來才發現,哦,是真的對夏油平感興趣。
在對方沒有過分要求以及越界的舉動,夏油平完全能應付後也就随了他,畢竟客戶是上帝。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那不是普通的少年,是一位随随便便就能換了老闆,把餐廳變成私有物的少爺,這讓經理不得不審視一切。
人事是真的不會變動嗎?
會不會因為大少爺喜歡,他這個經理就不能當了,直接提了夏油平?
哪怕知曉夏油平是即将上大學的學生,知道他隻是兼職,并不适合經理這個位置,但依舊忐忑。
這也是他立刻來找夏油平的原因。
夏油平沒有理會經理的話,隻是對經理點頭:“我下班了。”
說完徑直離開,不去關心經理的心理狀态。
他從後門離開,然後在後門看到新老闆五條悟。
說起來,這個才十五歲的少年名下真的能有一家西餐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