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你說個地址,我自己也能去,權當是逛逛。”
李彥章笑了,“歲歲,你在怕什麼?”
“不是怕,我才來,你就折騰的人仰馬翻的,傳到司令耳朵裡,又該說你不學無術花天酒地了,我可都聽說了,他的李氏家法可是打得你聞之色變的。”
“這有什麼,你這都沒趕上好時候,當初小爺捧個戲子都是一擲千金的,對你這才哪到哪,更何況,老爺子有他的家法,我有我的賤法。”
“瞧着你這副混不吝的樣子,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
“歲歲,你别多想,我沒有拿你比戲子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話我要是句句走心,是嫌命長麼?”
“倒也别都不當真”,李彥章走在虞歲後面,若有似無的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虞歲并沒太聽清,指着前面的店鋪,“是那家麼?”
李彥章眸光閃了閃,笑了笑,裝作不在意地說,“沒什麼,我就是随便嘟囔一句。沒錯,就是前面那家店,聽說上了新菜式,想吃什麼随便點”,說着,自然地走到虞歲身旁。
兩人進店剛坐了一會,随行的副官急匆匆的走進來,“二少,司令請您回去一趟。”
李彥章懶洋洋的接話,“又怎麼了?”
“沈部長帶着沈小姐來了。”
“沈小姐?沈知妙?”
“是。”
“她來做什麼?”
副官瞥了虞歲一眼,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虞歲見狀,淡淡的問:“需要我回避麼?”
李彥章擺擺手,“别理他,要回避也是他回避”,轉頭又有些不耐煩的跟副官說:“你怎麼回事?”
“二少您忘了麼?上個月司令不是說過麼,您有個指腹為婚的對象。”
“就是沈知妙?”
“是啊,沈小姐留洋剛回來,司令說讓你們接觸接觸。”
李彥章下意識的看了虞歲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随即恢複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對副官嗤笑一聲:“接觸?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這套指腹為婚的老把戲,真是閑得慌,你回去告訴老爺子,我這兒忙着呢,改天再說。”
副官有些為難,“恐怕……不太行,司令說了,今天人到的齊,您要是不回去,就……就讓秦警衛來捆了您回去……打斷您的腿。”
李彥章歎了口氣,“歲歲,我們今天先回去,好嗎?菜品我讓人打包好了帶回去。”
“有事就去忙吧,帶回去的沒有堂食的新鮮,剛好我吃過飯還可以在附近感受感受風土人情。”
“這樣吧,我快去快回,你等等我。”
虞歲笑的意味深長,“二少幾時學的這般瞻前顧後的?我不喜歡等人,你顧你自己就好。”
“那行吧,我會盡快,飯錢記我賬上了,你慢慢吃,不着急”,李彥章說完,起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虞歲其實比較享受獨處的時候,多一個人,飯也未必能吃好。
夜色朦胧的時候,虞歲擦了擦嘴角,走出飯莊。
“虞小姐?是虞小姐吧?”,身後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
虞歲轉過身,認出來人之後,立刻進入警戒狀态。
九川純井三步并作兩步的走近,“看着就像是你,竟然真的是,還記得我麼?之前在四喜堂門口有過一面之緣。”
虞歲心下不耐,面上挂着得體的笑,“一面之緣倒難為九川先生記得。”
“虞小姐風姿出衆,見之難忘,我也是紅塵中人,自然不能免俗。”
聽他這話,虞歲莫名就想起,那年四喜堂前,丁年開的那一槍和他指使小副官罵的那句,雜碎,真是,罵得對呢。
“九川先生在我們國家呆的久了,言談舉止都上道了,有這份談吐,回到故土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虞小姐講話真是風趣。”
虞歲不置可否的笑笑,還想說什麼,突然就注意到九川純井胸前金屬配飾上一劃而過的微小紅光,呵,這個蠢貨是被人盯上了。
她在心裡默默計算距離,角度,溫度,風速,風向……别的都好辦,這個目标的運動狀态得控制一下。
“九川先生這是準備去哪?”
“聽朋友說這家的菜品味道上乘,閑來無事,特地來嘗嘗,虞小姐有沒有雅興随我一起?”
虞歲心說,見鬼的雅興,暗處不知道是哪波人、槍都架好了準備狙你,你要是躲起來了子彈朝誰身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