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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暈了醒,醒了暈已經很多次了,但是蘇雪依舊沒叫個停。
他站在行刑架跟前,伸手去探了下四刀的鼻息,微弱但是還是存在,“放他下來吧。”
四刀就這樣被架了了下來,他癱倒在地上,“我以為你會就這麼打死我。”
蘇雪蹲在他的跟前,戳了戳四刀的臉,“你是死士,不受些苦頭怎麼對得起你的金主呢。”
四刀沉默,算是默認了蘇雪的話。
“現在劉淩我們已經抓起來了,你要是肯做證人,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蘇雪看四刀已經都沒力氣咬舌了,開始跟他談條件了。
“可殺了禦史的人是我,你怎麼也不可能幫我脫罪。”
還挺聰明,“你當然不能脫罪,但是你卻不一定死啊。”
四刀咽了下口水,但因為這兩天行刑一口水都沒嘗過,隻是這樣的動作都讓他疼得要掉眼淚。
“劉淩已經被抓了,他答應給你家人的金銀想必是不能實現了,”蘇雪循循善誘,“而且證據充足,你認不認罪都是死路一條,就不想用這個機會翻個身?”
四刀閉上眼睛,“如果證據充足,你又為什麼要來誘我的供。”
蘇雪心想這死士要比旁邊那倆渣滓聰明多了。
“你隻是一個從犯,卻可能是這其中被判刑最重的人,”蘇雪倒也不再忽悠他,“咱家就是覺得有點惋惜。”
這話倒是觸動到了四刀。
“我,不是為了錢,”四刀深吸一口氣,“我的妻女在他手裡。”
蘇雪點頭,起身站起來,“咱家懂了,你隻等着結果吧。”
這劉淩真不是東西啊,養死士不是給好處而是握着人家的把柄,簡直就像,嗯,那位一樣。
蘇雪想到這,算了下日子,又快到給蕭景翰編話本的日子了,上次已經到蕭弘辰和自己有和好迹象了。不和好也不行啊,不和好蕭景翰要是覺得自己沒用再給自己拉出去砍了怎麼辦。
哎,心情都搞得不好了。
蘇雪來到隔壁牢房,劉淩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半了,他跟王成剛雖然關在一處,但是離得很遠,看來王成剛是要跟他徹底撇清關系了。
畢竟,“蘇公公,蘇公公,”王成剛膝行到前面,指着劉淩,“你怎麼能把我跟這個惡貫滿盈的大貪官關到一起呢。”
蘇雪還沒回應,劉淩已經嘁了一聲,“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王成剛你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虧了我第一件事就想着救你出來。”
王成剛才不跟着他的邏輯走,“你救我?”
他冷笑,“你就是怕我把你的那些腌臜事抖落出來!公公,公公!”王成剛的眼神追随着蘇雪,“您可得讓王爺明察啊,我跟這個人真的是沒有任何關系。”
劉淩哈了一聲,“你以為他能放過你嗎,我頂多是殺了個禦史,你可是謀殺親王啊,你跑得了?”
“什麼親王,哪個親王?”王成剛愣愣地看着劉淩。
劉淩大感震驚,“你竟還不知道,”他大笑兩聲,“好啊蘇公公,你是兩頭騙啊!”
蘇雪想笑又得壓着嘴角看着這兩個人對賬。
“什麼啊!”王成剛回頭看着劉淩,“什麼親王,你說清楚啊!”
“根本就沒什麼聶禦史,從頭都是遼王帶着這閹豎,就是為了詐我們呢!”
王成剛轉頭看蘇雪,胖乎乎的臉皺在一起,“蘇公公,”他搖着頭,“蘇公公,我都是受指使的,我是被威脅的,我官職比他小,又受他所轄,我沒辦法啊。”
蘇雪看他是真委屈了,點點頭,“确實,而且你檢舉有功,王爺說過這件案子上量刑時候一定會考慮這些的。”
“王爺英明啊,王爺英明。”王成剛朝着牢門的方向磕了兩個頭。
“不過,”蘇雪很喜歡這種自己什麼都查清了然後慢慢折磨人的感受,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因此非常坦然地面對自己的内心,“你魚肉百姓,克扣赈災糧的事情就得嚴辦了。”
王成剛直愣愣地看着蘇雪。
“你們既然知道咱家的來曆就一定知道去年咱家查過一個公鹽私賣的案子吧,”蘇雪有些得意,“當時那鹽商把罪證藏在了聖上所賜的牌匾後面,咱家連那都敢翻,又怎麼會不敢從觀音的屁股下面找你的賬本呢。”
“你,你……”
蘇雪歎口氣,“咱家的父母早就沒了,咱家自己呢,又絕不會有後,你想罵什麼都晚咯。”他把手上那串蜜蠟拿出來,“這串蜜蠟顔色是不錯,但是上面這一點黑點實在影響賣相,還好有高僧加持,”他扔在王成剛臉上,“就讓它好好保佑你吧。”